元琰正坐在树下看卷宗,听到推门声,便知是她来了,头也没抬道:“画在屋里。”
“哦。”无忧本有话说,见他沉浸在公务里,便没打扰,施施然进屋干活。
半晌,元琰批完一卷,没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遂放下笔,起身走去。
透过窗,看着她手指似抚琴般,快而巧地卷边,看着那垂头专注的侧脸,倚着窗,不禁思绪渐远。
“你陪皇上去了宣国公府,可有见到十一娘?”
“母妃到底想说什么?”
“十一娘不行。”
“八字都没一撇,您又胡思乱想哪去了?”
“你是我儿子,知子莫若母,等八字有一撇就晚了!你真看上了谁,母亲比任何人都高兴。
前提是,你得先把正妃给定下。
你我都心知肚明,这正妃选谁也选不到十一娘的头上!
当初我说十一娘的优点,你装作不爱听,那现在可愿听听她的不足?”
“说呗,谁拦得住您呐。”
“你还别不耐烦,这孩子所有的优点,都不敌一个致命的缺点。”
“什么?”
“野心不够。”
“你若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致力于当个闲散王爷,她当然是非常好的主母人选,拿的出手。
哪怕日子苦一些,我相信她不会嫌弃你,她能陪你过苦日子。
我看得出来,不管什么环境下,她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这是本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做到这个地步,很了不起。但是你要走路的是这条路吗?”
“你知道吗?长公主上次跟太后提到她时,说国公府这十二年来,每年只派人上山两趟,所送之物不过几套衣服些许银子几份食盒。
就是养个跑腿的也不至于这样便打发了。”
“东宫思玄原是礼部侍郎,既说她有煞星之命,东宫家肯定要避嫌。”
元琰知道她不受待见,未曾想如此不受待见。
“虽为人父母,再避嫌不该人都不做了!况且是未定之数,如何能这般弃之不顾了!”
李淑妃口气忽然严厉了些,又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