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兴一听就来气:“好个腌臜打脊泼才,下城做甚么勾当?如今这城头之上一刻都离不开这厮鸟,打退这帮鸟鞑子,我必参他一本!直娘贼的王散,再不出来,老子咒你娘亲!”
王散的突然离开,对陈再兴而言,是极为致命的,神臂都无人指挥,各自为战,其中的俘兵也逐渐不服管束,更有甚者,突然大喊“城破了城破了”,试图造成更大的混乱。
瓮城处,形势岌岌可危,陈再兴榨出身体内的最后一点力量,也扛不住越涌越多的鞑子,瞬间,他身边的枪手一溃,个个拔腿就往正墙处跑,个别也附和鞑子嚷嚷道:“城破了城破了。”
陈再兴还在死战不退,却被两名原长宁军士卒强行架住拖将回正墙之上,那瓮城塌方处,鞑子越来越多,怕有二三十个不止,城下的鞑子见这边已经突破,也在下面聚集起来,更有甚者,攀着木栅栏便往上爬。
刚巡到离瓮城百步外的李芗泉听到那方传来阵阵异响,火光之中,似乎有众多黑影沿着城墙木栅栏正往向爬,他心中一紧,放走了王散,这节骨眼上,神臂都的凝聚力就减了大半,只能自己上,他喝道:“快增援瓮城!”
他说的增援瓮城,就是自己四人而已。当他们赶到时,情况愈趋恶化,瓮城之上,至少有三四十名鞑子涌了上来,陈再兴的一都退到了正墙之上,边战边退。李芗泉长枪一指,杀入阵中:“再兴,你怎么回事?”
“王散的弓手散了!我没有扛住鞑子的攻势!”陈再兴一是一,二是二,一句话就将原因交待得清清楚楚,他左右一扫:“大人,援兵就你们四个?”
李芗泉这时,一侧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当头一人朗朗笑声:“知州大人、陈都头,还有我等!”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伍思成!他的身后,是一帮提着刀枪的衙役、还有一些手握棍棒的吏官,再后面,甚至跟着一些操着锄头、梭标的壮丁、壮妇,足有上百人之多,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影出现,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小孩的呼声。李芗泉一笑:“伍大人,你们也来了,你一把年纪了,快回吧!”
“我就杀得了鞑子?”伍思成豪气干云:“梅硐城是大宋长宁军州阖城军民栖身之地,一旦鞑子攻下此城,且莫说又要沦为第四等人,就是性命也只怕难保,各位乡亲,你们愿意再做鞑子奴隶,愿意全家被鞑子杀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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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杀光鞑子!”四下里传来众人的怒吼。
“好,我伍某和各位乡亲并肩作战,绝不后退!”
鞑子越聚越多,眼下再没有时间啰嗦,李芗泉也确实没有军兵调遣,他见民心可用,也顺势而用:“既如此,各位大宋的热血儿郎巾帼英雄们,跟我杀敌!”
“神臂都的将士们,现在由我来兼你们的都头,都听我号令,谁敢再后退一步,杀!甲乙什,集中在这处,丙丁什,集中在彼处,只管往栅栏处射。刘黑七呢,死了吗?怎么没出击?”
单小英与刘黑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身边有一百轻骑,仗打到现在,按逻辑,朱雀军连守城都是勉强,哪里还能进攻,但是,乌日吉呼遇到的是李芗泉,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西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吊桥也快速降下,在巡逻鞑子骑的惊呼声中,一百养精蓄锐的大宋骑兵已经杀出,他们这番出击,并不是为了杀尽塌方处的鞑子,而是将这些攻城鞑子后列的统兵官扫一遍,干扰鞑子的攻城。
只见刘黑七暴喝数声,新附军中顿时惊呼“刘蛮子来了”,识得刘黑七的鞑子,纷纷避让。单小英瞧得分明,铁枪一挑,将一名鞑子统兵官刺于马下,其余宋骑纷纷围上,将左右的鞑子杀退。
宋骑一击得手,并不恋战。迅速调转马头疾速回城。
“哇呀呀!”被狠狠打脸的乌日吉呼圆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再上一千人,攻下梅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