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冲击塌方处失利后,乌日吉呼整个上午还指挥鞑子往塌口接连冲锋了三次。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的人马越攻越没有效果,城内的朱雀军,也在那要紧处密密麻麻的排满了刀车、鹿角砦,鞑子的推进的距离再没有一次到达第一回的位置上。
在鞑子退后的间隙中,城中军民皆加紧时间,趁战斗的空档清理塌方处的土石,又搬来圆木,一头削尖了在豁口处不辞辛劳的打桩竖立栅栏,数百青壮也挑着簸箕,用土将塌方处填实,至少不至于让鞑子能爬上来。
更有一些青壮缒下城,将塌方处的大石块、麻袋抬入箩筐,又吊上城池,既破坏了鞑子建立的临时通道,大石块还可以充当城池防守的物资。
到下午,乌日吉呼似乎调整了战术,他指挥下的左中右三寨,数千兵马次弟进入战场,只是轮番攻城,攻势并不急燥,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至可以用“散漫”二字来形容,似有打算耗尽城中实力的趋势。
直到黄昏,乌日吉呼召来正在发烧的阿日苦斯兰,一边咳一边问:“咳咳咳,阿日斯兰,你的烧退了吗?我欲夜战,汝有何建议?”
头重脚轻的阿日斯兰连打了几个喷嚏,赶忙制止:“连攻二日,军兵疲惫,歇息一晚,明日一早举全军之力,定然夺下此寨!”
乌日吉呼哈哈一笑:“阿日斯兰,我注意到了,城中贼军并不多,下午之时,我将大军分成四部,以车轮战术轮番出击,就是让贼军无可歇息,大战一日,城中贼军必然疲惫,而我大元兵马轮流上阵,精气已经养足,届时大军尽起,梅洞寨可一鼓而下矣!”
阿日斯兰费力的摸了摸昏沉沉的头,这发烧来得相当迅猛,营中多有军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他勉强思量一番,这乌日吉呼讲的似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他便不再坚持。王葛友等谋士也纷纷出言道此番必拿下贼军盘踞的城池,那乌日吉呼见无一人反对更是得意,对着梅硐城方向大笑:“十万雄兵,旌旗敝日,大军所过,寸草不生,今屠此城,蹀血而进,前歌后舞,顾不快耶!”
说完,乌日吉乎抑头长笑,似乎对自己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相当满意。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连日攻城,全体朱雀军都已经累得够呛,做为唯一预备队的重甲都也于上午就上了城头,可以说,两日下来,朱雀军已经使出全力了。
这还要感谢李芗泉一个月以来的魔鬼式训练,大部分将佐军兵的耐力都有所提高,否则下午就有可能坚持不下来了。
。。。。。。
临近黄昏,鏖战大半个时辰后,鞑子如潮水般退去,乌日吉呼的又一轮攻势没有得逞。李芗泉强睁着双眼,无可奈何的看着鞑子大营的忙碌景象。他们似乎又在做攻城准备,李芗泉顾不得喘口气,找齐几名文臣武将道:“诸位,今日白天之战,朱雀军伤亡不小,又片刻不得歇息,如今已筋疲力尽,倘若鞑子连夜攻城,必无力守城,我要求,马上从劳工营中抽丁补足缺损并补充兵力,大家议一议,多少才合适。”
谭如晓率先出言:“如今朱雀军能战之士,不过五七百,皆疲惫不堪,是该补充生力军了。不过劳工营皆为降军,其中心向大宋者先前已抽得差不多了,如今再抽,需以三百为上限,并限于新附军降军,不可再多了,否则只怕控制不住。”
李芗泉也是点头称是:“是的,三百也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但这数量远远不够。咳咳。。。。。。这个。。。。。。诸位,我意征发全城青壮,如何?”
如今跟鞑子血战,入伍的结果显而易见,多半凶多吉少,征发一事必遭民众离心,甚至背后唾骂。王大郎略一思索便出言反对:“大人,此事恐怕会引发民怨,请恕在下直言,不若招募敢战之士,或以重金相激,请大人收回成命。”
李芗泉又看向谭如晓、陈再兴二人,那谭如晓似乎在思索,陈再兴呢,早上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搭理李芗泉。统领的脸色隐隐露出不满,但很快便克制住,他看也不看王大郎几人,只是从嘴巴里闭出几个字:“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