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这些洛阳城的公子哥儿太惹眼,动不得,偏偏那两个倒霉小子还落到陷阱里去了,原打算自己辛苦跑一趟去打晕那俩小子,然后悄悄带出来,现在看估计他们应该快要找到那两个人了,如此自己也省了事,这五个人好歹有点脑子。
地下有一间囚室,遍地的残骸,或许是山间走兽的,也或许是迷途的人留下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些许瘴气。
祖涣用衣袖捂住口鼻,不觉作呕,囚室阴潮,他此时也站不起身,刘演这才从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连着咳嗽几声,问道:“何人这般歹毒,在此处设陷阱?”
“到此时你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祖涣苦笑道:“也不知道傅畅他们能不能寻到我们,好好的来爬山弄得这般难堪,待回到家父亲定要责罚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又脏又破的衣袍,讪讪一笑。
“好在只有一点擦伤,已属万幸了。”刘演安慰道,抚额望了望头顶,昏暗的光渐渐散下来。
祖涣手边竹筒里的水已经流淌出来,衣角沾湿了,他双手拧干,又抖了两下,平摊在一块石头上,笑道:“始仁兄,那日在金谷园青珠姑娘的一曲竹影舞很是动人啊,我看她斟酒时对你颇有几分情意呢。”
刘演的神色严肃起来:“不可胡说,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况且她乃石崇府上的舞姬,岂可随意染指?”
“话虽如此,可石季伦(石崇字)不是时常将自己园里的侍婢送与他人,我怕哪一天始仁兄再也看不到那位青珠姑娘了。”祖涣嘻嘻笑道。
身处环境太糟糕,没得趣事调节一下气氛,多少让人难受。
这时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囚室右边的石门开了,雨轻疾步跑来,很是关切地望着他们。
没想到第一个闯进他们视野前来营救的竟是这个年纪最小的‘雨弟’,她手上拿着火把,小小的脸庞在火把的映照下更显稚气,头巾歪斜,宽大的袍子随风飘动,这身装扮似乎不太适合这个娇小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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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圈湿润,“你们.....可还好......”
祖涣把她这副欲哭落泪的模样收入眼底,笑道:“只是皮外伤,害你们担心了。”
“岂止担心,我们也差点没命。”卫玠瞪着眼睛,在刚刚经历过险境之后,他的心情一时还难以平复。
傅畅和郗遐这时过来搀扶他们起身,祖涣从雨轻身边走过几步,又回头笑道:“也许第一次见面这么说很冒昧,但过几日便到了我的生辰,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家宴。”
“荣幸之至。”
雨轻破涕为笑,也许在刚刚看到他们身处一片狼藉之地时,心中起伏太大,一时情绪失控,但能够结识到新朋友,总是欣喜的事。
陆玩目光淡淡,看着雨轻真诚的笑容,像是足够融化冰川一般,与傅畅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那是只属于北方士族的天地,他不想刻意的去迎合,也不愿过分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