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反对王安石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甚至两宫太后也站到了反对变法的一边。
曾布以三司的名义察市易司,几乎叛变了新法。
加上干旱无雨,及郑侠上流民图的缘故,天子在韩维的怂恿下下了一道罪己诏,并向四方求言。
而闲居在洛阳的司马光居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契机,上疏批评新法,请求天子在全国范围内罢免新法。
这数月吕惠卿为变法的存续可谓是殚精竭虑。他既为了自己权位,同时也是为了此前无古人的事业。
自追随王安石变法以来,他从未如此坚信自己所为是一件正确的事,所以外人称他是护法善神。
如今熙河见功,收取了河湟,最大的受益的是吴充。
吕惠卿不讨厌吴充,但看着吴充升任宰相,他不舒服了。
还有一人不舒服,那人就是冯京。
文彦博去位后,他本以为他是很有机会的,特别是借助着这一次反对新法,他可以跻身枢密使,但章越在西北的大捷改变这一切。
至于王珪非常澹定站在一旁,十几年的翰林学士,对于他而言,早习惯了看见小辈们从自己头顶跃过,位居自己身前了。
吕惠卿突然感觉官家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心底似意识到什么。
官家对吕惠卿道:“王卿向朕荐了二人代之为相,一人是韩绛,一人则是卿,以后东府就仰仗韩卿,吕卿了。”
吕惠卿大喜过望,朝堂上翰林学士,曾布(权知三司使),韩维,元绛,陈绎(权知开封府),还有一个御史中丞邓绾。
吕惠卿二月方拜翰林学士,‘四入头’中他的资历最浅,二月方拜翰林学士,如今还没两个月即拜参政。
其余人选中,邓绾口碑崩坏不用多说。
韩维是旧党,陈绎新旧不靠,是天子的人,其中元绛,曾布和他吕惠卿都是新党。
元绛是老资历了,而曾布凭着这一次奉天子之意调查市易司备受青睐,而谁也没有料想到参知政事最后落在他吕惠卿身上。
吕惠卿明白其中最要紧是王安石,然后就是章越熙河大捷,全取河湟的影响。
这令天子意识到,没错,新法确实有种种的不足,但是没有王安石的变法,哪里有全取河湟的胜利。
不是怕付出代价,是怕代价付出了没有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