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轩真不愧是与卫学海打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狐朋狗友’,他对于卫学海的了解真可谓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如他所料,在第二日的巳时正刻,卫学海确实进宫面圣了。
恢弘大气的永宁宫前殿内,洗漱完后,身穿一身青蓝色道袍的楚天耀正坐于案前用早膳。
楚天耀将盛满肉粥的小碗凑到嘴边,一边吸吮一边咀嚼道:“你没事往宫里跑作甚?”
将喉中食物咽下后,他又拿起盘中的烧饼撕咬起来。
显然,他很享受今早的膳食。
在他下首处,静坐的卫学海笑呵呵地回话道:“臣想着许久未曾进宫看望万岁爷了,一时间想念得紧,于是在今早就觍着脸进宫给您问安了。”
“给朕问安是假,找朕取经是真。”楚天耀伸手接过傅少卿递来的手帕,抹了抹嘴边的油渍,没好气地瞥了眼卫学海,“朕将王作安所奏急报发往内阁,命尔等在三日之内思量出适宜的章程来,就说明朕想集思广益,让你们这帮子阁臣好好动动脑,为朕分分忧……”
卫学海面露愧色:“万岁爷说的是,您日夜操持政务烦忧劳神,我等身为臣子,该当为圣上分忧才对。”
“只是……万岁爷您也知道我的,我卫学海就是个见识有限,才能浅薄的庸人,倘不是皇上开恩信用,臣哪有今日这般风光之景?”
“臣本事有限,可不得事事遵从圣意而为嘛……”
卫学海这一番话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反倒给楚天耀比若天神,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跟皇帝耍乖卖巧呢。
为此,楚天耀亦是心知肚明,“你这张嘴啊,全用来给朕拍马屁了。”
淡笑一声后,他摇了摇头:“先别扯有的没的,且跟朕说说,你对于东瀛私藏孙敬等外逃逆犯的事,是怎么个看法?”
卫学海眼珠一转,面露苦色道:“这事,臣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出个合适的主张来。”
“只是,臣以为东瀛此次私藏我天朝外逃的逆犯,又隐有庇护之意,着实是有些不恭不敬了。”
“然东瀛后脚又表示会派使团亲往我大宣京都赔礼谢罪,这就说明……在东瀛王廷眼中,孙敬等人的价值不低。然臣愚笨,实想不明白孙敬等外逃逆犯到底有何价值,值得东瀛如此重视。”
楚天耀眸光微闪,面色欣慰道:“你能看出这一点,说明这些年没白管外交事宜。”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都瞧出来人家东瀛过分重视孙敬等逆犯了,你认为,孙敬等外逃的逆犯还能轻放给他们么?”
卫学海幡然领悟,抬头道:“自是不能!虽不知东瀛力保孙敬等逆犯有何图谋,但这撮尔小邦敢冒大风险行此事,就说明其中必有猫腻,故而孙敬等逆犯,绝不能轻易交予东瀛。”
沉吟片刻后,卫学海又道:“所以,圣上是认同镇国公之策?”
“大舅的话很中听,但在朕看来……又有些冲劲不足。”说到此,楚天耀忽地闭上眼,摆手催赶道:“行了,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朕等你们内阁拿出个章法后再决定。你请安也请了,这会儿该走了。”
卫学海一怔,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施礼,正准备告辞时,楚天耀忽又叫住了他:“对了,出宫后记得告诉闫瑞那小子明儿个进宫来,朕要见他。”
这一句话落下,卫学海只觉脑中灵光一闪,眸中瞬间闪过清明之色;格外激动地朝楚天耀行礼道:“臣明白了!谨遵……圣谕。”
说罢,他退出殿外,脚步生风般离去。
“这浑人一向猜朕的心思猜得极准,说是不让他取经,结果到头来还是漏了些风让他给找准方向喽……”楚天耀将碗中最后一口粥饮尽,似笑非笑地朝边上的傅少卿吐槽着。
“这不正能表明人靖国公尊崇万岁爷您嘛……”傅少卿倒了杯茶,轻轻递到楚天耀手中,笑道:“人都说靖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