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外堂小院,宁中恒刚一抬眸便瞧见了被两名差吏紧紧看管着的于开畅。
于开畅坐于一块方形小凳上,蜡黄的脸色衬上他那布满血丝的瞳仁,给人一种格外憔悴与萎靡的精神状态。
仔细打量对方片刻后,宁中恒寻至于开畅对面坐下,抬头发问道:“你便是礼科给事中于开畅?”
抬头看了眼宁中恒,于开畅忙起身下跪,神态恭敬道:“罪臣于开畅见过宁阁老!”
“老夫听说你今日是来自首的?”
“回阁老话,罪臣……确是来都察院认罪请罚的!”
宁中恒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你这话真有意思,你要真想认罪请罚,也该去刑部和大理寺才对,怎么还跑到都察院来了?”
“罪臣所犯之罪,刑部与大理寺无法受理……下官只好来都察院自请罪罚,呈述罪错!”苦笑一声后,于开畅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紧咬牙关道:“罪臣听说那日月教贼犯刘大红入狱后招供了批有嫌勾结日月邪教的在京官员名单……而主办此事者,便是阁老您了……罪臣今日上门请罪,便是为这事而来……”
闻言,宁中恒眉目一横,“这么说,你今儿个来都察院认罪,就是承认……你自己与日月教存在勾结的这一事实喽?”
“在阁老面前,罪臣不敢欺瞒……”于开畅眼眶渐红,声音发颤道:“确如阁老所言……罪臣……罪臣是……是与日月教存在……存在勾连!”
说完这句话后,于开畅就好似浑身虚脱一般瘫软在椅凳上,眼中似有将死之人的绝望之色闪过。
将于开畅这一系列神态变化看进眼里的宁中恒瞬时间陷入沉默。
一个正常人要是干了勾结日月教这等大事,恐怕都会像当初吴宝成一般拼死挣扎才对,哪会像于开畅这般老实,亲自前来认罪伏法的?
所以在听到于开畅承认自己与日月教存在勾结后,宁中恒第一感觉并非是兴奋,反倒有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