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遭难遇事了,你却一个劲地考虑明哲保身,不愿出手相助,穆忠武!做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一通怒喷直把案前起立的穆忠武听愣了,他整个人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额上的青筋也骤然暴起,显然是被自家弟弟给气懵了。
“内监机之前参奏老赵,我有没有向他说话?我问你!我那会儿有过明哲保身的想法吗?就因为这事,咱们是欠了洛老头和宁老头多大人情?就这点,咱们做得还不够吗!?”
说话时,穆忠武目欲喷火,下颚胡须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这回儿的事明显跟之前的性质不一样,你硬往上凑,非但帮不到老赵,反倒会起反作用!这点道理你都看不明白,还嚷嚷着要帮老赵的忙,我看你真是蠢的无药可救了!”
这话把穆忠君又给惹急眼了,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他妈脑袋是好使,可你就是不作为!这比我还不如呢!”
“你跟谁他妈他妈的?穆忠君,我平时是不是笑脸给你给多了?!”
拍案怒骂后,穆忠武大脚迈步,直直逼向穆忠君,后者也毫不示弱地顶了上去,兄弟二人互不服气,现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斜眼睥睨着穆忠武,穆忠君愤愤不平地问道:“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这事……你到底帮不帮老赵?”
看着穆忠君那一脸欠揍的表情,穆忠武差点没上手,接连长舒了好几口浊气后,才算勉强压制怒火,黑沉着脸呛道,“你穆忠君遇事就不能多动动脑筋么?首先现在宁中恒还没从护城军那儿查出什么端倪,你我就这么跳出来瞎搅和,那就是给老赵架在火架上烤,到时候就算查出来老赵是无辜的,也会因为我两急于跳脚搅和的事给人无端遐想,倘若因此将老赵置于泥巴沾裤兜,不是屎也是屎的局面怎么办?”
这一席话鞭辟入里,本有些上头的穆忠君也顿觉着兄长这话确有几分道理,一时间激动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不少,闭上嘴干哼气,静待着穆忠武的下文。
“护城军旗下的某一个,或多个将领若真与日月教存在勾连,老赵作为刚卸任不久的护城军总兵那指定要跟着吃瓜落的没错,但就算如此,你我兄弟,也不可站出来为他说话!”
穆忠君大眼一瞪,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来说去还是不愿帮老赵?”
“倘若护城军中的将领确有人与日月教存在勾连,那就是他老赵治军无能,识人不明!莫说是他老赵了,这事落在咱两头上也一样该受罚!”穆忠武面色发寒,冷斥道:“假如是这种情况,你我兄弟二人再出面向他老赵说话,这落在皇上眼里,咱兄弟俩成什么了?那不成了是非不分,认亲不认理的小人了么?到那时,皇上还会信任你我兄弟二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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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将领勾结邪教,暗行谋逆之举,身为总兵却没察觉出丝毫异样,那他老赵就是自个活该!”
穆忠武这一通义正辞严的驳斥噎得穆忠君一时语塞,心中滋味五味杂陈。
冷静下来的他也明白,自己兄长刚才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若护城军中存在与日月教勾结的将领,赵敬龚则势必会受到牵连,这时候他们兄弟俩再为赵敬龚求情说话,那就不合适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俩作为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必须表现自己明确的态度!
见穆忠君完全冷静下来,穆忠武不由地叹气道,“要不怎么说你脑子笨呢,这事……压根就用不着你我兄弟去为老赵求情,你想想,宁中恒要是真从护城军中查出了与日月教存在勾连的将领,他个人在上报此事给皇上时,也一定会尽量向着老赵说话的。”
这话把穆忠君给听懵了,分外不解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当初内监机参奏老赵时,咱两不是提前给洛老头还有他老宁打过招呼了么?当初为老赵求情的人里面,可有他宁中恒呢!倘若护城军麾下将领在这次事中存在问题,老赵受惩担责是难免的,但他宁中恒也势必会为老赵说上几句好话,毕竟他这老家伙前不久才为老赵求过情呢,这后脚就爆出这事来,他宁中恒要是不为老赵说上几句好话,皇上不得把他当成反复无常的小人了啊?”
穆忠君嘴角一抽,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还真有一些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