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忠君有些烦躁地拍拍脑门,呲牙道:“宁中恒刚来都督府的事我也是听老杨说的,我还听老杨说,宁中恒跟他索要在京军将资料时,特意逮着护城军这一块的将领详查,你说……这是不是……”
穆忠君口中的老杨,正是现今五军都督府的佥事杨正初,此人能把五军都督府前后脚刚发生的事就立马报给穆忠君,可见其人与穆忠君之间的私交甚好。
至于穆忠君后边向兄长问的话,虽没有点明,但穆忠武却能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宁中恒接下圣旨,开始彻查刘大红提供的可能勾结日月教的京官名单,首要查案的方向便直指护城军,这让穆忠君不免有些担心刚逢厄难逃过一劫的赵敬龚。
倘若宁中恒真查出护城军旗下的将领有什么问题,那刚从护城军总兵卸任不久的赵敬龚便极有可能跟着吃瓜落。
“我觉着不至于吧。”穆忠武皱眉沉思道,“就算护城军旗下有的将领存在问题,也不代表跟老赵有关系啊……”
“怎么不至于?”穆忠君有些揪心地说道,“之前西宁出了个勾结日月教的都司指挥使柳中衡,桑子平在最后受凌迟之刑时,除了失职、瞒报诸罪外,还有一项治下不严的罪名呢!”
“要知道,这可是事涉日月教的大事!凡与日月教牵涉者皆以谋反论处,对这方面的事儿,皇上一向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闻言,穆忠武猛地一拍脑门,寻思着自个弟弟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倘若护城军旗下真有勾结日月教的将领,以皇上那眼里不容沙子的性子,真的会放过赵敬龚这个刚卸职不久的护城军总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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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赵敬龚前不久才惹出事端来呢,若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又出什么幺蛾子,皇上能容他一次,难道还能再一再二么?
想到这,穆忠武面色忧虑地站起身来,“宁中恒是出了名的帮理不帮亲,这会儿他已经从老杨手里拿到护城军各级将领的记录名册了,咱两总不能求着他别往下查吧?”
“我马上去找他说道说道这事,再怎么说咱们与他宁家也是亲家,他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你瞎咧咧什么呢?咱家啥时候跟他宁老头成亲家了?”
“他闺女不是嫁给洛家大小子了么?雨寒那丫头又嫁给洛家二小子了,算下来,他老宁家不也跟咱们是亲家么?”
穆忠武嘴角一抽,恨不能抄起手边的砚台朝自个弟弟脑门上砸去,攀亲戚攀关系有你这么攀的么?!
“我看白搭,他老宁头狠起来连自个儿子的头都砍!会给咱兄弟俩面子?你想啥呢!”
说着,穆忠武手扶脑门叹气道,“再者又说了,咱们因为这么点事,平白无故的去给他宁中恒添堵,是不是也太过了点?”
“什么叫这么点事?”穆忠君红脸急眼道,“他宁中恒要真查出护城军旗下将领有问题,老赵极有可能会遭大难!怎么?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想管这事?”
见弟弟急眼,穆忠武也索性摊牌了,“我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你要知道,宁中恒是接下圣旨彻查此事的,换句话说,他要查什么人、什么事,都需要跟皇上一个人交代就是了,咱们没来由地给他添堵,皇上会怎么看咱们兄弟俩?”
“还有,你别怪为兄说话难听,上回因为老赵那事,咱兄弟俩外欠的人情已经不少了,说句仁至义尽也不为过了吧?”穆忠武面色紧绷,沉声说道:“该帮的,咱们都帮过了,这回儿的事太过敏感了,咱们兄弟俩静观其变最好,胡乱掺和,还有把咱们自个也搭进去的风险!”
听完兄长的一番长篇大论,本就情绪激动的穆忠君显得更为恼火,怒不可遏的低吼道:“我万没想到这种所谓遇事不平明哲保身的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老赵与你我兄弟二人相识共事多少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为人别人不清楚,你我兄弟还能不了解么?宣正十年,他老赵在战场上可是替我两挡过刀的,说他是你我的恩人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