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劝说,一番话让柔则心中熨贴了不少。
“王爷所言极是,我正是不堪宫里的人心险恶,深感心灰意冷,这才决定远离那些纷争安然度日,的确没必要再回想那些。”柔则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
无人注意的角度,柔则眼底浮现出一抹算计之色。
今天误打误撞遇见舒太妃已是意外惊喜,没想到还凑巧见到了果郡王。
要是自己能想方设法和这二人搞好关系,没准还可以受他们帮扶一二,在甘露寺的处境也不会这么艰难了。
反正今天下山劈柴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回甘露寺已经来不及了,少不了被静白一通责骂,柔则索性破罐子破摔,乖巧柔婉的坐在舒太妃身旁,在这母子二人闲谈时,努力的试图融入进去。
她颇通诗书,才情不凡,倒是能和果郡王谈得来几句,又懂得如何曲意逢迎,捡着恭维的话对舒太妃说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日头逐渐西斜,时候不早了。
柔则自认为和舒太妃母子相谈甚欢,应当是给他们留下了个不错的印象。
“额娘,儿子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您。”果郡王起身道。
柔则的美目一转,也柔声说:“今日莫愁与太妃您真是一见如故,奈何再不将木柴送回去就来不及了,恐怕也会耽误了住持她们晚上用膳。甘露寺的师太还安排了我负责浆洗洒扫,只好先行告辞,改日再来叨扰太妃。”
果郡王奇道:“从前不曾见过甘露寺的师太们是如何修行的,原来每日还有这么多繁重的活计要做。”
柔则低声的叹了一口气,仍是强自微笑着说:“王爷有所不知,莫愁是戴罪之身,因此修行格外清苦些,这些活计都是我一个人在做……当然了,师太们也是为了我好,这我是知道的。”
舒太妃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果郡王颔首,作势就要离去,柔则给芳若使了个眼色,乖巧的跟舒太妃行了一礼,便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王爷,王爷!”柔则背着木柴,一路小跑,略显急切地唤道。
果郡王听到声音,脚下一顿,回头看向她:“莫愁还有什么事么?”
柔则面露难色,佯装内心挣扎了一下,这才犹豫着说:“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王爷的住处是否在这附近?我和芳若蒙冤进了冷宫,那里条件艰苦,现在又要经年累月的劳作,我们二人手上生了不少陈年冻疮,这新伤叠着旧伤,实在是煎熬…”
果郡王的目光落在了柔则一双手上。
果然如她所言,原本素白纤细的手现在皮肤皲裂,因为时常接触井水而冻得通红,还有不少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