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还坐着两位同伴。

一位是年约半百,沉默寡言。

另一位则是与两人颇有几分神似的青衫男子,约莫三十上下,衣袂飘飘,自有一股不凡气质。

“三弟,你大哥做事,何时让你失望过?他总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游刃有余。倒是你我,留在长阳府继续与那些人周旋,才是真正的头疼事呢。”

青衫男子轻轻摇头,言语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苦笑。

昔日,他们在长阳府盘桓多日。

心中盘算着,凭他们这些世家的人脉与资源,在这地界上好好经营一番,站稳脚跟并非难事。

谁曾想,踏入乾地这片商贸昌盛之地,才恍然发觉,此地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就算有强大团体稳固根基,若无官府助力,想融入其中,简直难于登天。

问题症结在于,大魏朝廷日渐式微,法度松弛,他们世家习惯了在暗处行事,不受官府束缚。

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轻易摆脱司马翼,将家业从晋地悄无声息地转移。

然而,晋地的挫败,让他们更加谨慎,不愿轻易将家族命运托付给任何官府之手。

可长阳府的繁华经济,却像磁石一般,牢牢吸引着他们的心,让人欲罢不能。

论及扶持农商的政策,乾帝之地无疑是最为开明、最适合他们发展的沃土。

离开这里,去别处未必能有更好的前景。

近日,风声传来,那些从晋地迁出的世家,已有十数家纷纷落户乾地。

贸易之道,时机为王,他们作为最早一批抵达的世家,岂能再犹豫不决,让后来者抢占先机?

那岂不成了笑话?

“周家虽在晋地显赫,但在乾地却如浮萍无根,这段日子让你们跟着我奔波劳碌,实属不易。”

那位被尊称为大兄的白面短须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歉疚。

“大兄此言差矣,司马翼那贼子逼宫弑主,乃天下公敌!我们周家受皇恩浩荡数百年,岂能在他这等奸佞手下苟且偷生?即便周家只是寻常世家,非官宦显赫,也绝不会为了暂时的荣华而屈从于贼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