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该是诸位的职责吗?”江侃点到为止“我前天在郑家喝酒,喝多了,再睁开眼就到了张家手里。这段时间,我没有见过祝英台啊。况且人丢了,不该是一日一夜找不到才能报官吗?我家娘子这段日子为了帮衬郑家六太太,一直住在那,你们可以去查啊。”
“这些俺们都会一一查实的。”主事不动声色道“抛开祝娘子不谈,张家当众行凶,难道就没有旁的缘由?”
江侃品了品“没有。”
果然如同他猜想的一般,这些人不是来主持正义,不是来寻找真相,而是来锤破鼓的。想要通过与张家反目的他,从而获得对张家不利的口供。奈何江侃虽然不是特别精明,却也不傻。
江侃记得郑直之前讲过,年后帝后就会重归于好,此刻他若是胡言乱语,那才真的是死定了。
“江侃你想好了再回答。”主事见此,连个体面也不给江侃了,直呼其名“切莫自误。若不能自证清白,你就是杀妻凶手。”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江侃脾气上来,直接回呛“行,来,你说,你说我跟着学。你不就是想要从我这听到张家的什么坏事吗?”
“住口。”主事斥责一句,立刻起身,理都不理江侃,转身走了出去。
旁边的几个书办,狱卒互相瞅瞅,赶紧搬着桌椅跟了出去。
江侃望着福舍窗口,咒骂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参谋长为什么捅了他一刀?袁恺明明都纳了投名状为什么又反水了?就算袁恺出卖了他,可是慈禧钱庄为啥挂牌子了?究竟是教匪还是郑直亦或者另外一伙人,趁着他不在,不讲武德的突然出手拉升股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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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侃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郑直。毕竟参谋长对方见过,用些手段让其卖主求荣,不是难事。毕竟对方一直和袁恺不对付,用些手段让其反戈一击,不是难事。毕竟慈禧钱庄还有很多对方的人,用些手段让铺子挂牌,不是难事。毕竟他是被郑直和孙汉拖住的,用些手段不宣而战,不是难事。
可很快冷静下来的江侃就一一推翻了这个判断。很简单,讲不通。郑直连穿越这种最隐私的秘密都坦诚相告,就证明对方没有害他的意思。
况且参谋长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同于他的其他属下,对方可是祝家的家生子,哪里是郑直能够轻易收买的。况且他策反袁恺,做得十分隐蔽,从不假手他人,哪怕是总司令都不清楚,郑直又怎么会晓得。况且慈禧钱庄的掌柜跟随自己多年,同样是祝家老人,岂是郑直威逼利诱就能成的。况且前天自己自投罗网,郑直只要把自己软禁下去就行,何苦搞这么大动静。张家那对疯狗是不可控的,郑直就敢保证不被反噬?
教匪?从那么大的资金量来看,应该有他们的身影。可是若没有江侃身边人的配合,对方想要做到精准,做到打蛇七寸,根本不可能。那么,内应是谁?郑直?不对,假如他是郑直,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自己交给张家,哪怕杀了。
思来想去,终于有了结果,嫌疑最大的就是祝英台那个贱人。参谋长是祝家人;慈禧钱庄掌柜是祝家人;郑直是她的奸夫,张家是她的表亲,祝英台完全做得到的。至于袁恺?想来很有可能是他做事不密,被祝家人发现了手脚。对方具备一切条件,只是缺乏手段。郑直?那个淫棍整日间骑着他老婆,又撮合他们复婚,死变态。可也正因为如此,对方才不可能如此,毕竟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他懂。
那就只能是祝英台和教匪合作,搞他了。果然这个贱人对自己说的都是假话,在骗他。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花前月下,都是骗人的,对方是在报复他。
可祝英台怎么就死了呢?她真的死了吧?不会是拿着银子跟着那个什么青龙,双宿双飞跑了吧?青龙在哪?郑直当时没有提,也可能提了他没在意。毕竟那时候郑直在他眼里就是个工具人,而且是个即将下线的工具人。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江侃才对嘉靖会和青龙的事秘而不宣。他还需要郑直把他捞出来,至于孙汉,还是算了吧。不是小瞧对方,而是对方根本不可能有这本事。一个连老婆都……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响动,不多时几个与江侃之前远远围观过的人一样装束的汉子走了进来,东厂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