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儒大喜“他家就住在前边苏州胡同北房十二甲。对了,他今个还打了俺……”
郑直皱皱眉头“夜深了,俺也累了,明个儿俺问问。”
“又不远,雪下得也不大,郑解元如今是锦衣卫了,到那拿出来牌子,一定吓死他……”郑直两年多的逢迎,已经让夏儒产生了误会,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得的,因为对方盯上了他的闺女。面对郑直的敷衍,夏儒相当的不满意。
“据俺所知,今个儿牙行会票的价钱也涨了不少吧?”郑直皱皱眉头,他发现了之前忽略的一件事,不知道感恩的付出,非但不会在日后得到好处,只怕还会引来对方的觊觎,那就给你个教训“俺会让他们把会票换回来,银子夏监生也要准备好。就再加一成吧。”
“啥?”夏儒立刻摇头“凭啥,姓曹的一个外地……”
“哦。”郑直打断对方的话“那俺也无能为力了。”起身就要走。
夏儒一愣,眼瞅着对方就要走出倒座房,才醒悟,赶紧凑过来“瞧俺,瞧俺,郑解元放心,俺准备了好处……”
郑直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夏儒,对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俺能做的就是这么多,若是夏监生满意,明个一早带着银子过来,俺给你会票。”
夏儒此刻才记起,郑直好像从不欠他啥,尴尬的点点头“那……那……”原本还想讨价还价,可是看到郑直重新走向垂花门,只好大喊“那俺明个儿一早来。”虽然多拿出了一成,可是里外里还多赚了一成半,夏儒撇撇嘴,外地侉子。
郑直也对曹宁玩会票有些无语,不过却不会阻拦,毕竟曹家若是不能依附于他,很多事就没意思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郑直从书房拿了两千两的两年期会票出了门,直接去了曹家。这次因为是正事,所以难得的走了正门。
“啥?”一大早郑仟刚刚上值,就从营门传来消息,他的表弟找来了。郑仟立刻晓得是郑佰来了,这是之前二人约定的暗语。郑仟立刻向坐营官请了假,来到辕门外,果然郑佰站在不远处等着。只是有别于上次相见的光鲜打扮,这次又恢复了之前棉袍,风帽。本来郑仟以为是出了啥大事,不曾想郑佰来是要把娘子托付给他照顾“俺如今还住在六叔家……”
“俺住在禄米仓。”郑佰已经晓得了禄米仓的院子其实是郭勋送给郑直的,只是后边好像郑直又还给对方了。因此对于郑直当初讲的借朋友的院子,依旧耿耿于怀,这不就是怕他们长住下去,赖着不走吗?也因此郑佰才坚决不肯将娘子托付给对方。虽然娘子是郑直送何鲤鱼的,他也不怕对方惦记。可郑佰就是看不惯郑直小人得志的做派“兄长是俺唯一信得过之人,难道这都不肯相助?”
“……”郑仟无奈“母亲……”
“俺就信得过兄长。”郑佰虽然没有讲,可他也是有志气的,哪肯灰头土脸的回去。摘下褡裢推了过去“这是二百两银子……”
“这是啥意思?”郑仟立刻推了回去“俺还能亏待了她们?”
“俺家娘子快生了。托兄长照顾,已经强人所难,若是再搭银子,就讲不过去了。”郑佰决绝道“兄长今日就搬过去吧。”
郑仟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郑佰拱拱手,出了军营,直奔牙行。将手中的所有股本抛出,换了整整二百两金子后,立刻租马车向通州赶去。待出城后,郑佰从车窗回看朝阳门“俺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