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都是废物,没几个可靠的。”江侃郁闷道“上次派人灭口那几个强盗,结果我派去的人再没回来,估计跑了。”
“俺也不能找平日间来往密切的。”郑直很想给对方讲,王钟不是跑了,是被灭口了。好在他还有理智,没有冲动。
“那就用慈禧钱庄。”江侃浑不在意“只是需要再谨慎一点,不要让人查出来背后是咱们。”
“叫啥名字?”郑直点头认同。
“股市啊。”江侃理所当然“顺天府股市。”
“那不成。”郑直立刻摇头“俺们如今要悄没声息的安排,你叫这个,难免惹人非议。”
“对对。”江侃想了想“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呵呵呵!”
“你先想想名字。”郑直莫名其妙,起身“俺去让人联系他们。”
“怎么了?”江侃莫名其妙“别着急啊,提前布局,你给他们讲了,他们就能答应?得让袁恺把他们毒打一顿,这时候你再过去,就不一样了,他们得管你叫‘爹’。再说了,我还想着咱们玩的再大点,借东风,用慈禧钱庄,来收割一波韭菜。就是那些有俩钱不晓得自己是谁了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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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割?”郑直有了兴趣。
“挂牌子啊。”江侃理所当然道“到时候,我就讲……发现石油,不对……发现了金……银……铜……铁……你说发现什么吧?”
“孔方兄弟会会票咋样?”郑直想了想“咱们让他们由暗变明。”
“那样慈禧钱庄就不合适了。”江侃摇摇头。
“这好办,袁恺是扬州的,河道这一条线难免有联系,可是湖广他没门路。俺们找湖广的人,随便起一个字号。”郑直也立刻认同,继而追问“你讲若是寿宁侯晓得了这买卖有没有兴趣?”
“哥哥坑弟弟。”江侃一愣,笑骂一句“你好坏。”
郑直心满意足的从江侃家出来,却又跳上马车,带着朱千户前往定府大街。有些事该提前布局了,正好出了朱麟的事,让他有了借口。
“姐夫应该晓得,俺,六岁为了留条命,被送去了道观。人生地不熟,头二年,全靠着俺七姐她们逢年过节送来的那些布偶,才挺了过来。所以俺就想着等俺有本事了,一定要让俺姐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郑直郁闷的一饮而尽“可是……俺没本事。去年的时候,俺周转不开,偏偏这时候,俺姐嫁人了。你让俺这个做兄弟的哪有脸露面。”说着竟然掉了眼泪,论哭他是专业的,眼泪说来就来,没有一丝不自然。可这么多年,只有当年陈守瑄病逝,还有他在诏狱那一次是真的哭。
“俺懂,俺懂。”徐光祚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娘子也时常给俺讲十七弟的不容易,让俺一定要找机会让十七弟有个体面。俺当时却想,十七弟是个要强的,俺主动凑过来问,十七弟一定不会吭声。正筹划着悄没声息的把事情做了……不想还是十七弟有本事。这勋卫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那可都是靠大因缘啊。”
郑直赶紧附和“主上隆恩,太子知遇,行俭是断不敢忘。”说着端起面前酒杯“来,姐夫,俺们预祝主上身体康健,太子体泰,大明国祚万世不朽。”
徐光祚没想到郑直还玩这一手,赶忙端起酒杯,学着郑直喊了两句,一饮而尽。待二人重新落座后,这才问“十七弟日后就在京师常住了,你姐已经准备了院子,只等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兄弟登门。如今既然来了,一会瞧瞧去,看满不满意?”似乎忘了对方早就来了小半年,今日才登门。
“七姐挑的自然是好的。”郑直赶紧道“只是俺在京里也有院子,就在芝麻巷那边。”
“哦?”徐光祚仿佛刚刚晓得“那的院子靠近东单牌楼,不便宜啊。”
“是几年前,俺离京之前置办的。不过……这算啥,若不是前年……算了,不提了,不提了。”郑直叹口气,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对,不开心的事不提了。”徐光祚赶忙应和一声,起身为郑直满上“来来来,喝酒。”
论人际交往,吃喝嫖赌,一个徐光祚甩出去郑直十几条街。论见识见闻,哪怕身处京师,从未出过京的徐光祚也不让郑直分毫。
两瓶酒下肚,二人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醉眼懵惺的郑直拉着徐光祚就要拜把子,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俺被他们这些忘恩负义,鼠目寸光,厚颜无耻,两面三刀,人面兽心,吃里扒外的强盗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