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虤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不能杀俺,不能……救命啊,救命……”他没想到郑直竟然晓得了他的所作所为“俺还没动手呢……不算……”
郑直却根本不理会,直接走向爬起来想要往炕里边躲的郑虤跟前,拿起枕头压“去了下边,代俺向爹娘问好。”
就在此刻,房门被推开,赵耀庆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此赶忙喝阻“十七做什么?放手,放手,快放手啊……”不等郑直开口,对方就扑了过来。
郑直因为还想要用赵耀庆,所以就有了顾忌,不免束手束脚。
“滚!”郑直有些恼火,一把将抱着他腰的赵耀庆推开,踹翻从炕上跳下来企图逃跑的郑虤,跳坐到对方身上用枕头按了下去。除了闷死,其他任何一种方式,事后都难以自圆其说,否则郑直何至于如此费力。
“要死人了……”赵耀庆不肯罢休,再次扑了过来,抱住了郑直的腰。
“庆哥,你还不晓得吧,你就是郑三虎,当年你没死,只是被姑母抱过去养了。原本你还认祖归宗的,可是二虎怕你抢了二伯世职,就联合赵家磊一家,把这事淹……”郑直根本不听赵耀庆劝阻,反而肆无忌惮的将郑虤的龌龊心思讲了出来。闻着一股恶臭从郑虤身上冒了出来,他正要再加大力气,突然腹部一痛,一拳打在了赵耀庆身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肚子上的一个血洞正在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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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耀庆却得理不饶人,爬起来之后拿着匕首又冲了过来。
郑直见此那还顾得上半死不活的正要赶忙就势翻滚躲避。
赵耀庆经验不足,完全就是按部就班,几次刺在地上。正当他想要再次刺向地上的郑直时,一声响动,郑直竟然抓着圈椅腿砸了过来。
赵耀庆躲避不及,被打了一趔趄,再不敢凑过来,迅速的和郑直拉开了距离。
杨儒总讲反派死于话多,郑直如今懂了。可是如果没有确认一些事,他就动手很多事情就没有法子收尾。比如丁氏,比如孙三娘要咋弄死郑虤。目下看来,孙三娘在丹炉里动了手脚,奈何郑虤没死。果然祸害活千年,如今他要抹去郑虤又有人冒出来阻止,而且还要置他于死地。
“你俩不会真睡了吧?”圈椅已经烂了,郑直捉着残存的一根椅子腿,盯着赵耀庆“可真出息。亲兄弟,光着身子来,再光着身过一辈子?”
相比赵耀庆,郑直各种经验也很丰富,眼下就是在不停刺激赵耀庆,只需要对方露出一个破绽,就都结束了。善后虽然麻烦,可是相比留下两个祸害,已经不算啥了。
赵耀庆默不作声,手里却攥紧了匕首,同样在等郑直露出破绽。他的拳脚并不好,可是在东厂和锦衣卫那么久,多多少少一些阴损的法子都懂。刚刚他是太紧张了,若不是太着急,扎在对方心口,一切就结束了。不过目下也不错,郑直肚子上的血越流越多,迟早有流完的时候。优势在我。
“咳咳咳……”稍稍缓过来的郑虤一边咳嗽一边向外间爬去。
“别走啊。”郑直盯着赵耀庆,却对郑虤道“你老相好的在这和俺拼命,二虎咋跑了。山盟海誓不做数了?花前月下都忘了?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扭扭捏捏朝朝暮暮长长久久。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啊。哦,对了,俺忘了。定然是你发现了庆哥卖了你的事。”
赵耀庆身子动了动,可是看到对面那阴冷的目光,忍住了。
郑虤才不听郑直的胡言乱语,他虽然男女通吃,可是和赵耀庆是清清白白的。郑虤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去,只要出去了,不管是呼救还是杀人灭口,他才能帮上忙。如今已经撕破脸,只有弄死郑直,才能善了,至于收尾?那些日后再想,总有法子。
“真不想听啊。”郑直看郑虤还往外爬,不由后悔托大,支开了朱千户“二哥,俺查清楚了,当年你错过会试,是庆哥联合那个啥大魔导师给你设的套。为的就是让你……”
赵耀庆不曾想郑直居然晓得内幕,却并没有动。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还是那句话,只要郑直死了,一切都可以抹去。
可郑虤却不一样,爬到门口的他终于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赵耀庆。
“他还收了人家几十两银子的好处,哦,对了,就是从你被人家讹的银子里拿的。后边两家分赃不均,结果引来了锦衣卫。表兄又反戈一击,把大魔导师卖了,才换了锦衣卫的前程。”郑直见真有效果,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始九真一假的将赵耀庆的经历讲出来“只是他的名声太臭,所以才去了东厂,在那里跟了一位白镇抚。恰好昌国太夫人大寿,有乐工走失,这位白镇抚号称神捕,三下五除二破了案子,也就和寿宁侯家结了善缘。而表兄当初可是白镇抚跟前的红人。”
“别讲了,别讲了……”赵耀庆已经预感到了不妙,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他不怕郑虤跑出去,外边的那些乐舞生早就被支开。一对一,郑直已经挨了一刀,没啥可怕。可是郑虤不走,才是变数。
“如此,表兄也就与寿宁侯和建昌侯二位结识了。”郑直盯着赵耀庆卧刀的那只手不停调整握姿“依旧是昌国太夫人的寿宴,有人特意送了一幅米襄阳的字画来贺寿。这本来没有不妥,偏偏建昌侯也有一件,偏偏这幅字画找不到了,偏偏这福字画就放在了建昌侯夫人的院里,与夫人形影不离。偏偏表兄查到当日送画之人是没花银子,就平白无故得到了这幅画。”
这其中大部分是事实,可是张延龄因为一幅画而要置郑虤于死地,则是郑直根据钟毅的猜测胡编的。毕竟张延龄也不可能把这种丑事四处宣扬,故而旁人也就无从知晓真实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