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洪水泛滥,林济洲也受到了波及。只是不同于府城,林济州的地势比较高,再加上去年内官监和工部接手之后,首先就是沿着河岸修了围墙,所以‘损失惨重’。没法子天灾难免,朝廷若不追加修缮费用,那工程就要半途而废,之前扔进去的几万两银子还有真神定,武功左中右六卫近万军户的工时也要打水漂了。
郑直凭着廖镗给他的腰牌,入港后带着朱千户直奔郑虤在沙洲东南角的静室。自从内官监接手林济州之后,岛上的土民都被迁走,隆兴观其余的羽士则留了下来,不过是住在沙洲北侧。而郑虤却离群索居的住在沙洲东侧的一处二进院落里,与诸位羽士鲜有来往。
郑虤在道录司有教职,所以跟前的下人都是从神乐观选的乐舞生。离着老远,就有机灵的道童认出郑直,远远的迎了过来“师叔,师父正在闭关,命俺们不得打扰。”
郑直理都没有理,继续往里走。一众乐舞生不敢拦,只好哀求“师叔有啥事,讲给俺们,待师父出关之后,定当有所回复。”
郑直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待绕过屏门瞅着紧闭的垂花门,又瞅瞅四周,一个助跑,翻了过去。朱千户见此,如法炮制,也翻了过去。
几个乐舞生见此,立刻向外跑去,搬救兵。
“师父,师叔进去了……”有机灵的乐舞生则立刻扬声示警。
二院不大,正房瞅着是三间,东西各有两间厢房。郑直一进院子,就直接冲进了正房。
朱千户则现在外边,不再多走一步。郑直已经够忍让了,郑虤欺人太甚,死了也活该。
正堂没有人,郑直转身就走进了西次间。当先就看到了一个妇人正低着头慌慌张张下床,而郑虤则躺在床上。
妇人见有人闯进来,顾不得狼狈,立刻扭头背对郑直。
“呵呵……哦?”郑直目瞪口呆的看着背对他的妇人,不确定的问“二嫂?”
丁氏尴尬的回过头,看着郑直“十七弟……”
“呵呵……咳咳咳……”床上的郑虤剧烈咳嗽起来。
郑直皱皱眉头“穿好衣服,俺的家丁在外边,让他送你坐船回府城。”
丁氏并没有抗拒,起身之后,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郑直没有吭声,扭头看向窗外。目送丁氏与朱千户讲了些啥,然后手足无措的他赶忙进厢房为丁氏寻了一件道袍。待丁氏简单披上之后,二人走了出去。
“大嫂咋回事?”郑直坐下,拿出烟点上。他记得年后郑傲曾经带着胡氏回廉台村住了一段日子,讲是有几家要成亲,不去不好。
“这不明摆着呢。”郑虤语气平淡“大哥不中用,又不是俺不中用。”
“他们都晓得?”郑直马上想到了那次祭祖时,兄弟几个神神叨叨的模样。难不成长房都是废物?都要郑虤帮忙?那么仟哥咋回事?
“大哥缺银子,二哥就是想要儿子。俺瞅他们不容易就提了这个法子,瞅见了六叔,与其过继不如肉烂在锅里。他们就应了。”郑虤轻咳一声“俺跟你学的,还不错吧?二嫂昨日刚刚查出来,两个月了,呵呵……”
“看来你道行还是不行,八哥,九哥没上套。”郑直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两个孽庶子。”郑虤撇撇嘴“以为跑到京师俺就拿他们没法子了,呵呵,迟早让他们就范。”
“你都这样了?还不安分?”郑直意有所指。
“俺咋晓得好端端的丹炉就炸了,幸亏俺命大,要不然就死了。”郑虤愤愤不平道“一定有人要害俺。”
“你还有啥要讲的不?”郑直掐灭烟。
“你要做啥?”郑虤终于听出了不妥。
“齐嫂子舍不得你,要你陪她。”郑直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