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江侃劳神叨叨的说“拖,拖到有人来接了王沂的印。”
“你当人家傻啊。”郑直一听,果然不靠谱“再者,官场都是彼此盘根错节,你咋就晓得新来的人和王沂没关系?万一是个同年,同窗,世交,忘年交,同乡,姻党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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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侃咂么咂么嘴,咒骂一句,跺跺脚“怎么都觉得咱们好欺负,一个两个,全是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有了。”郑直一瞬间有了主意。
“快讲。”江侃赶紧追问。
“明日俺们就按照王巡抚要的,去县衙上告。”郑直直接回答,却不等对方发作继续道“然后路上依旧遇到,大打出手的时候,来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把俺们都骂回去。”
“这也行?江侃想了想“请谁……”
“俺家还要在真定过日子呢。”郑直提前免疫。
“我家人都在江西那。”江侃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真的没有,你不会找个假的。反正你是江西人,王巡抚还能跑去江西查你的脚色?”郑直鼓动道。
“假的?”江侃左思右想“假的也不好找啊,必须口风严得。”
“那俺不管,明个儿卯时三刻俺们在县衙外见啊。”郑直直接哄人,净月师父还等着呢。
江侃无可奈何,眼瞅着走到门口,突然道“有了。”立刻兴奋的提着前摆跑了出去。
郑直感觉江侃可能又要遭。
第二日一大早,一个妇人的怒斥之音就在县衙外响起。县衙本就在城内交通要道,不多时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这个不孝子,奴家在赤乌昂……船上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与人起了争执。为何不听,你这般年轻气盛,怎对得起奴家的列祖列宗……”一位锦衣妇人在一众婆子簇拥下怒斥几步之外,跪在地上的江侃。
一旁的郑直嘴角只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就是江侃上回花了五百两银子抱上赤乌昂船的,婆子。哪怕他想破了头,都没有想到江侃这么不要脸,今日竟然请来作妈。
“娘啊,孩儿知错了。”江侃瞅着火候差不多了,赶忙认错“我立刻回去,从今以后,我让着他家就是。”
“江监生言重了。”郑直赶紧对着正眼珠乱转的江母道“没想到江监生竟然有这样一位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咽苦吐甘、画荻和丸、表里如一、与人为善、德高望重、温柔敦厚、知情达理、仪态大方、不遗余力、鞠躬尽瘁、豁达大度、交口称赞的好娘。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果然是母慈子孝,想来江监生必然日日思报,夜不能寐。果然羡煞旁人。时才学生也有不对,还望尊长见谅。”
江侃初时听得有趣,也不晓得对方从哪搜罗来这么一堆形容词,可是听着听着,脸色就不对了,到了后来,差点想起来掐死这个混蛋。好在想到了这事不摆平,他也落不着好,只能装死鱼不吭声。不管咋讲,我妈来了,不让我闹腾,你巡抚老爷也不能怪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