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早就被就被弓囊里那拇指粗的箭杆吸引,这弓怕不得要两石。从弓囊里抽出未上弦的长弓仔细端详起来,木质,胎面贴以牛角,再以筋胶加固,外贴金桃皮,饰以黄色菱形花纹。弓为双曲度弓形,目测三丈,拉直估计四丈。弓梢处置牛角质垫弦,弓中部镶暖木一块,以便于手握。牛角面上镌刻汉文:“乾隆二十二年带领准噶尔投降众人木兰行围上用宝弓在依绵豁罗围场射中一虎”另一面刻“马扁专利设计侵权必究”。再看弓弦,是以牛筋制成,外缠丝线。端的好东西。
“这东西好。”郑直之所以拒绝那两样,是因为一个太扎眼,一个太拉胯,而这张弓正和他意“你问俺啥哩?”他早忘了对方所求何事。
“那车上一男一女,他俩所有的事。”王钟恼火的回了一嘴。
“对对对。”郑直赶紧道“两个人坐车上,一个躺在车厢上,一个坐在车窗旁,有说有笑。可离得太远,谁也听不到啊。”他一边胡编乱造,一边留意王钟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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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有笑,这个孽障……有没有……”王钟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没啥旁的?”
“你这么一问。”郑直看王钟如此咒骂王镇,突然懂了,这并不难理解,他只是从不相信有这种事,并不代表就没有这种事。毕竟他连鬼都遇到了“俺之前听他们讲的时候也没当回事……”
“快讲,快讲……”王钟将包袱塞给郑直“这些俺用不上,都给你了。”
郑直接过来,掂了掂,一件衣服,好像还有些其他的啥“这娘喂孩子也是有的,可令弟……年纪不小了……”
王钟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待郑直最后这补充的一句讲完,脸色大变“孽障,孽障……”也不理会郑直,转身就跑了。
郑直同情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摊上这么个畜生做弟兄,难怪王钟都快疯了。打开包袱,里边果然是一件素色直身,竟然还是新的,他赶紧换了,然后又瞅了瞅另一个小包袱。打开后,拿起其中一长串似银非银的袋子,借着月光瞅了瞅上边的字。随着他抄书越来越快,认识的简体字也越来越多“白将……军避……孕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郑直弄不懂,只好放下,留着回去研究。再次拿起另一个纸盒“枸……橼酸西地那非片?”打开后里边是一个银色方块,透明的地方里封着几粒蓝色药丸,还有一张写着各种符号的纸。他无可奈何,同样只能回去研究。
“前列腺素……啥……乳膏?”
“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
“甲磺……酸……酚妥拉明胶囊?”
郑直看的一头雾水,似乎这整整一小包袱都是这些东西。他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收拾一下,背上弓囊,寻找朱千户汇合。
回到家孙二娘得知郑直的衣服破了,赶忙让书香找来针线缝补。郑直则在李茉莉服侍下继续研究那一包东西。有了蜡烛,郑直看的更清楚了,没一会就搞懂了这一包是啥东西。史臻享这方面瘾很大,却不想,他还准备了这么多助兴的东西,而且都是给不行的人准备的。有心要扔了,却瞅了眼身旁的李茉莉,人都有老的那一日啊。顿时改了主意,还是留待七老八十时再拿出来吧。
“爷,那个方大家今个找奴,委委屈屈的讲,她不搬出去了。”斜对面的孙二娘很快缝好衣服,一边收拾一边道。
“她不晓得俺们后日启程?”郑直上次就想问。
“就算不来讲,谁又会记得?何必带自取其辱。”书香伸手拿过孙二娘手里的东西,抱着道袍走了出去。
“让徐正旦教训了。”李茉莉头一次插话,显得十分突兀。讲完就跟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握住了郑直的手。
郑直笑着将瞅着李茉莉似笑非笑的孙二娘揽进怀里“俺让人在府城盘下了一处院子,地方不大,可也有花园,带个后罩房。再也不用像这一般忍气吞声了。”
“这里很好啊。”孙二娘很知足的靠在郑直肩膀上,不再理会李茉莉“哪怕再大的院子,没有爷,奴也不觉得好。”
郑直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母夜叉眼皮底下偷香窃玉。
十月十一,一大早郑直跟随众人送郑宽夫妇启程前往沈家回门后,就直接来到了九衢货栈收尾。没办法,明日就要走了,王家的事原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是对方非要闯进来的。
一声娇呼之后,王娘子如同中了符咒般一动不动。郑直翻身躺在一旁,拿出烟杆点上。
“达达明日真的要回乡?”良久之后,王娘子趴到了郑直胸口“能不走吗?”
郑直笑了笑“娘子舍不得俺,不如和老王一起回去。”
“他?”王娘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整日间在床上除了叫唤,还能做啥?况且奴的大姐刚嫁进国公府,如今病了,奴也舍不得啊。”
“叔父成亲,俺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郑直轻抚王娘子“左右年后就得回来。”他计划跟着郑宽回乡之后,短暂停留,去隆兴观看看师父后就启程前往湖广,争取年前赶回来真定,年后跟着郑宽再回来。
王娘子自然懂得这些“奴怕。”他们一对奸夫淫妇,从头到尾不过两日,哪有多么长情。归根到底,王娘子不过是被中风的王增吓到了,慌了。
“这样。”郑直哄道“俺派人在货栈帮衬着娘子。”原本郑直只是读书中毒,此刻突发奇想,那位国公嫡孙娘子撑不过几个月的。一旦如此,王家就是恶心定国公家的一枚棋子。他不是吃亏忍气吞声的性子,徐光祚要抢他的银子,那么他们兄弟都别想好。国公嫡孙媳妇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