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一听,高兴大叫一声,赶忙开始收拾东西。虽然最近隔三差五就放假,可是对于小孩子来讲,谁会觉得假期多不好呢?
柴房门口的李嬷嬷看到沈麟矫捷的跑进二门,却没有慌着追过去,反而柳腰款摆的走了进来“郑解元放堂了?”
“对。”郑直起身将课本装进褡裢,就要走。
“明个儿是五月节,俺家大娘子备了一顿酒席,请先生。也不是啥大菜,却都是俺们大娘子和大姐亲自挑选的。还请郑解元受用。”李嬷嬷说个不停,这身子也跟着颤个不停。
郑直赶紧错开眼道“麟儿功课很好,却不是俺的功劳。实在是他的底子好,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嬷嬷请转告大娘子,不必如此破费。”言罢就往外走。
“郑解元何必自谦。”李嬷嬷却拦住了郑直“自打我们搬过来,这周围的浮浪子都安生了。再者讲,俺们大姐都夸二郎如今越来越有俺家老爷的做派。这不是郑解元的功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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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刚刚差点和对方撞在一起,心有余悸道“俺这人无酒不欢,可酒后无状。平日在家也就算了,可不敢在麟儿面前失了身份。”
李嬷嬷一听,掩嘴笑道“先生难不成以为是俺家二郎作陪?”
郑直一愣,顿时脸色苍白“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大娘子好意俺心领了,不必在意。”也顾不得体统,直接小步飞奔而出。
李嬷嬷觉得莫名其妙,赶忙追了出来“郑解元,郑解元……”
沈栓子好奇的从角门走了进来,揶揄道“你把郑解元咋了,瞧把人家吓得?”
“放你娘的狗臭屁。”李嬷嬷咒骂一句,拽下汗巾一边扇风一边道“我就讲明日大娘子请他吃饭,他就这样了。”
“不至于吧?”沈栓子心不在焉的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李嬷嬷的汗巾闻了闻“真香。”
“闻闻闻。”李嬷嬷气不顺,立刻夺了回来“告诉你,这事是大娘子交代的,若是办不好,以后俺这门你就别想敲开了。”
“啥意思?”沈栓子不懂“这咋成俺的活了?”
“你去不去?”李嬷嬷把眼一瞪,双手叉腰盯着沈栓子。
“去,去。”沈栓子不由后悔,赶忙凑过来,只好苦着脸,转身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李嬷嬷赶忙问。
“找郑解元要钥匙去。”沈栓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待他来到方家胡同口郑直家时,却看到几个健壮的仆人正在往里边搬东西。
因为他和李五十也算熟人,打了招呼凑了过来“郑解元要搬家?”
“哪啊。”李五十笑道“俺们五郎的一位朋友借住过来了。”
“哦。”沈栓子松了口气。他之所以如此上心,实在是,因为有了郑直教导沈麟的由头,他才可以和李嬷嬷日日研究这门咋开,若是没了郑直,他可做不出翻墙的事。沈栓子做人有规矩,沈传生前待他很好,他又是沈家的家生子,可不想做对不起沈家的事。至于和李嬷嬷,不是他不想求大娘子恩典,而是李嬷嬷心疼大娘子,非要他忍几年。
“那俺一会再来吧。”人家有客人,沈栓子很有眼力见。
“去吧,去吧。”李五十却摆摆手“这是俺家五郎朋友的行李,人还没到。五郎如今可能在后院练拳。”郑家如今没有女眷,所以对门禁并不严格。
沈栓子一听,拱拱手,向里边走去。绕过影壁,走进角门来到前院,郭贴正和一个人聊天,看到沈栓子,急忙告罪一声,走了过来“沈老弟有事?”
不同于消息闭塞的沈家主仆,郭贴可是早就听到了外边的传闻,因此对沈家的事格外上心。毕竟不晓得啥时候,那院的女主人就成了这院的内助了。
“哦,俺来求郑解元点事。”沈栓子懂分寸,人家不是给他面子,是给沈家,所以并没有拿大。
“跟俺来。”郭贴一听沈栓子讲的含混,就没细打听,引着对方来到内院,却没有进去。沈栓子独自走进门,绕过木影壁,果然,郑直正绑着沙袋,在院子里跑圈。
“老沈,咋了?”郑直刚刚通过一系列的剧烈运动平复了心情,看到沈栓子,下意识的以为沈家有事。
“哦。”沈栓子当然懂郑直十分在乎沈家,原本心中忐忑,突然有了主意。先向郑直行礼“明日五月节,俺家大娘子准备考校二郎功课,又怕拿捏不准,请郑解元拨冗襄助。”
郑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