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好家伙。”文钧戴了一双橡胶手套打开泽费罗斯卧室的房门四处打量着,“虽然老大也会收拾,但是这也太太太干净了吧。”
文钧拉起床单抖了抖,自从他开始学着养猫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糙,现在干活的时候都会注意保养了。
“我上个月才换过一次床单的啊,怎么他自己就先换了。”
沈铎站在门口,他没有告诉文钧他已经来过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沈铎拿着抹布来擦床头柜。
“大概要一个月吧。卡佩老爷子在横滨那边有几家不动产公司,前几年就已经都交给咱老大处理了。但老大平时管得少,就年底的时候去看看,一般都没什么大问题。”
沈铎点点头,这些事情他倒是略有耳闻,泽费罗斯对手下的企业确实不怎么上心,很多只是挂个名而已。
“不说那么远的事情了,眼下南边还有的五条商业街没去过,以前都是关……关铭和我干的,现在他不在了,我只能带你了。”
“好。”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沈铎没有拿起来,只是摸了摸它的封面,是福克纳的《圣殿》。
文钧见他看得入神,就探过头来用手穿过沈铎身侧把书拿起来,却不想书里面还夹了东西,文钧把书一竖,它就“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卧槽!什么东西?”
文钧赶紧蹲下来把它捡起来。原来是个两毫米厚的透明亚克力板,虽然做成了书签的模样,但看起来更像是个标本。
“好像是书签。”
文钧站起来后,沈铎探过头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叶子啊?还挺绿的。”
沈铎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床头柜让文钧把东西放回原位,可文钧哪里知道泽费罗斯看到第几页了啊。他仰起头闭上眼睛随便翻开一页,就把那个书签夹了进去。放好后他却还是感觉那不是以前的位置,就又往右挪了挪才满意了,他直起腰转过身却看见沈铎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哎,反正他已经动了,又干什么这么做贼心虚地抠这种细节?于是文钧又气急败坏地把书随手推到了边上。他这一系列动作丰富得好像在演哑剧一样,而沈铎只是在想他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别扭。
在看到那片叶子的时候,沈铎就愣住了,他的心好像突然被一个小锤子砸了一下,没有砸到要害却触及了神经,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他的血管迅速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他张开嘴唇,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什么时候来过他的房间?
那一瞬间的甜蜜一下子被另外一个更可怕的东西取代,让沈铎不得不把这一切都归类为他在自作多情。文钧已经在门口催他了。
沈铎又回头望了望那本书。
那种让他昼夜难眠的烦躁感再次袭来。
文钧叼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坐在办公桌上,随手翻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收据和文件,耳边的声音实在有些凄惨了,搞得他也有些烦了。
“喂,喂!差不多得了,都出血了。”
沈铎顿了顿松开了男人的衣领,直接揪起男人身上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衬衫擦了擦手才站到文钧旁边。文钧略带责怪地瞥了他一眼,也觉得他下手有点太重了。同样的情况下,泽费罗斯可能会有炫技的痕迹,而沈铎的打法是纯粹的暴力。
“我说大哥,你也别怪我兄弟的手重啊,您欠钱不还我也没办法不是,而且您看看,这也不算多么,才十几万的事情。”文钧拿着男人的消费流水蹲在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让他看。
“您把车卖了,把这层写字楼卖了,把房子卖了,总归还是有办法还上的么,而且你这细皮嫩肉的也不耐打,万一打坏了怎么办,男人一颗肾还十几万呢,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男人听完浑身一颤,双眼一翻好像立马就要昏死过去了。文钧叹了口气,只得再叫沈铎。可沈铎只是刚向前走了一步,那人就立马清醒过来,而沈铎只是跨过他进了洗手间。
“您是签还是不签啊?”
文钧翻出房产转让的合同铺在地面上。男人一抬头,看见沈铎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盯着他。
“我签……别打了,我签就是了。”
“这才对么!”文钧看着他慢吞吞地在合同上签了名字,又印了手印盖了公章,这才喜笑颜开拍着他的肩膀。
“赌不起就不要玩这种东西么,不然下次还是我来找您。”文钧把文件收好,上面沾了好几片血渍他也没有在意,或者说这种情况他已经习惯了。
“过两天律师就会来找您办手续,这几天您就好好养伤吧。”
文钧把烟头丢到垃圾桶里,却见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还没等他看清楚是男是女,那黑影就先冲过来了。
“哎呀哎呀,我来得不巧了。”
岳冉手里拿着几张刚打印好的资料,一进门看见地上的血就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这种缓和气氛的方法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很有效,岳冉可以说是百试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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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电话你没接,我就猜你还在这边被他拖着。”岳冉走过来把资料交给文钧,看见沈铎站在这里还有些意外。
“嗯?你怎么也在这?你不是一直跟着泽,泽……老大的吗?”
沈铎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已经完事儿了,你那边呢?”文钧拉着岳冉。
“还算OK,都还上了。”
文钧点点头,总算是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了。沈铎走过来,文钧顺手把新的资料交给他,让他先熟悉熟悉,一会儿也好继续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