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堂的会客厅,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正中间的是张家家主张怀源,他双目微闭,面色平静,似乎正在休息。
“张公,您今日请我们来,所谓何事呢?”
问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靛色丝绸,一脸贵气,面对张怀源这种豪族家族,也丝毫不忌惮,听起来双方地位相当。
“还是之前那件事。”张怀源没有说话,他的儿子张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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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霍允微微皱起眉头来,“是纳税的那件事?”
“是的。”
“不是已经有了定论吗?”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按照朝廷的新政纳的税,合情合法!”
“墙公,新政是如何说的?”张怀源突然开口问道。
墙松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说道:“这新政说凡是百亩以上之家,须缴纳一半的田税。”
“没错啊!”
“你缴纳了多少?”张怀源问道。
“我没缴纳!”墙松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家里一共才五十亩地,不需要纳税。朝廷新政可真是仁政啊!”
他这般一说,周围的人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谁说不是呢!”霍允也跟着大笑道,“陛下可真是体恤百姓啊!”
“够了!”张怀源面色一沉道,“都别在我面前装了!这里没有外人,我知道你们有田!”
笑容这才慢慢消失,霍允脸上依然带着笑意:“怎么,张公要按照新政交税?”
墙松面色一沉,怒道:“张公也知道那新政,一半的税,这哪是什么新政,这就是恶政!是元载那个奸臣想要搜刮民脂民膏,蛊惑陛下,提出来的!”
川云跟着道:“鲜于仲通打仗,我们可没有少给他粮食,朝廷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鼎力支持,现在朝廷想要扒我们的皮,要我们的命!这天下还有没有公理!”
这些人都是益州大族的家主,他们的家族源远流长,在地方树大根深。
张怀源叹了口气,道:“我得到最新消息,杨国忠正在来成都的路上,还有一批禁卫军,现在恐怕已经进入剑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