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打少年闻言,立马点了点头:“顾秀才刚进书院不久,便连着两次考试都是头名,所作文章让先生们直夸有灵气,其他学子向他请教疑难问题时,顾秀才也丝毫没有藏私,十分耐心地为所有学子解答,我们书院的其他秀才都将顾秀才视为知己益友。”
听着对方口中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顾秀才,想到在家中安安静静,甚少说话的顾安,若非对方说的这位顾秀才刚入学不久,顾霖差点以为对方认错人了。
看着身前顶着两个包包头,身高只到自己腰间,却摇头晃脑地夸赞顾安的半大少年,顾霖觉得有趣,一时间,连着多日压抑的心情都舒爽了。
半大少年对顾霖道:“您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进去帮您叫顾秀才。”
说完,他便跑的不见人影了。
顾霖站在书院门外等待,半晌,半大少年重新出现在书院门口,一位少年紧跟其身后走出书院。
抬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年轻哥儿,顾安开口唤道。
“顾叔。”
半大少年对顾霖道:“您俩位聊着,午休期间,学子家人可以进入书院,但不能待太久。”
顾霖摘下腰间的荷包,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放到半大少年的手上:“多谢你帮忙传信。”
看着堆满手心,用油纸包裹好的糖果,半打少年馋的吞了吞口水,但他忍住对顾霖道:“君子爱糖取之有道,帮您给顾秀才传信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要你的糖。”
一旁的顾安开口:“方才幸苦师弟来回跑动传信,这是自家制作的糖,师弟收下便是。”
顾霖便看到,原先一脸不舍却婉拒的半大少年,立马转变了态度,拱手同他作揖:“多谢顾叔。”
接过顾霖手上的食盒,顾安道:“顾叔跟我来。”
顾霖抬腿,跟着对方进入书院,想到顾安刚在称呼外面的半大少年为师弟,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位少年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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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霖脚步未停,却放慢了脚速,来到顾霖的身边道:“那是书院夫子的孙子,因为在课上调皮,往同窗水壶中丢虫子,便被夫子惩罚做书院的门童一月。”
听了顾安的解释,想到外边鬼灵精怪的半大少年,顾霖笑着道:“你那师弟对你可钦佩了,在我跟前说你毫不藏私,帮助同窗解疑答惑,是诸多学子的益友知己。”
顾安道:“顺手帮忙罢了。”
见对方仍继续向前走着,好似找落脚的空屋,顾霖道:“不用进屋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说几句话便离开。”
顾安依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向顾霖。
原本在见顾安前,顾霖以为对方在书院住了将近一月,可能会不适应吃不好睡不惯,已经做好对方消瘦的准备,没想到凑近一看,对方除了个子高了一些,有点抽条外,并没有消瘦多少。
但是,顾霖很快注意到顾安眼底的青黑,他心间生出心疼,对方在家时可从来没有黑眼圈。
向来溺爱孩子的年轻哥儿道:“你是不是在书院熬夜了,还是睡不习惯,被舍友吵得睡不着觉?如果实在不习惯,看能不能和书院的夫子报备一下走读。”
因为早些年的经历,顾安睡眠浅,对周围的环境十分敏感。对方七八岁时,顾霖带着他睡,只要手臂稍微一动,对方便会立马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好似没有入睡。
书院的宿舍都是两人或者是三四人一间屋子,别人稍微一个动作,顾安就会清醒过来,长此以往,身体哪儿能熬得住。
书院离家里不远,就一盏茶多一些的路程,顾安完全可以走读。
顾安微微摇头:“无事,近日温习功课睡的有些晚,过些日子便好了。”
说完,顾安目光微移,忽地,他视线一滞,落到年轻哥儿高领下略带红痕的脖颈。
他不动声色问道:“近日家里可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