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尚宫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大家都说是太后娘娘被鬼缠住了。”这大白天里,日头正盛,那宫女这话说出口,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先不说了,太后娘娘好不容易清醒一会,这不让奴婢去传尚宫么,您还是赶紧去觐见吧。”那宫女因被夏尚宫耽误了时间,有些不耐烦,忙又扯着夏尚宫进去殿里。
待到了内殿,夏尚宫却是有些吃惊。这内殿所有的窗户,竟是被重重木条都钉住了。唯独留了一扇门,供人出入。那宫女先令她在门外候着,自己先进去复命。不一会,她又从里面出来,冲着夏尚宫招招手,令她悄悄的进去。
夏尚宫抬脚迈进门槛,屋里的情景更是诡异。如今白日,因窗户都被木条封住,屋里原本应是漆黑一片。但这屋里点了数百支蜡烛,明晃晃的甚是耀眼。
“太后娘娘,夏尚宫进来了。”那宫女走近床前,朝着床上躺着的人禀报了一声。从床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好似什么人穿了纸做的衣服在起身。
床上的人朝着那宫女小声的说了句什么,那宫女点点头,朝着门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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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跟我出去候着,太后娘娘要跟夏尚宫说话。”
她冲着屋里伺候的众人说了一声,众人忙朝着床鞠躬行礼,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出了。
那些人从夏尚宫身边走过时,夏尚宫心里却有些纳罕,原本为怕人多口杂,一般各殿娘娘内殿里侍奉的人也就四五人,如今算算,这出屋去的倒有二三十人,显然是太后娘娘害怕些什么,屋里便多留了人伺候。
殿门吱杻一声的从外面关上了,屋里顿时寂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床的帷幔处伸出一只干枯的手,冲着夏尚宫站的位置招了招。
“玉柔,是你么?”
夏尚宫本来躬身低头而立,听到太后叫她玉柔,心中一酸。她们姐妹两人,原先都以乳名称呼,这时隔多年,没想到会再听太后娘娘这样称呼自己。
“是,太后娘娘,是奴婢来了。”
“玉柔,你靠近些说话!”
夏尚宫迟疑了片许,轻提裙摆,朝着太后的床榻靠近了几步。
“再靠近些,床前有个墩子,你就坐下来跟本宫说说话。”
夏尚宫朝着床前看了看,果然见有个木头墩子摆在那里。她只得走过去,先是冲着床上的太后施了一礼,斜身在那墩子上坐了下来。
屋里的烛光晃动了一下。床上的人奋力坐起身,靠在床头的软枕上。隔着薄纱的床幔,夏尚宫依稀能看到床上人的身影,却忍不住又是吃了一惊。
床上人显然是太后,她身上的衣衫七零八落的挂了好多朱砂写就的黄符。
“娘娘,可用奴婢将这床幔勾起来?”因是屋里没有其他人伺候,夏尚宫只得站起身,躬身询问着。
“不必了,隔着还好些,你先坐吧。”
夏尚宫只得依旧斜坐在墩子上。
太后悠悠道:“想当年,你我姐妹二人那般亲密无间,共侍一夫,却无话不说。如今竟是这般生分了。”
见夏尚宫一时沉默不语,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进宫前,哀家听闻你与哀家一同被选入宫,最初还是一番欣喜。你我原本是表亲,感情又好,在这宫里,多一个心腹多一个知交总是好的。”
夏尚宫听到这,忍不住抬眼看她,冷声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又是从何时改变了心意?”
太后似是并不理会她反问,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只是后来,陛下专宠你我二人,哀家发现原来自己想错了,哀家根本不需要你帮着我去对付别的女人,哀家的敌人,自始至终,就是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