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泽冷冷地说。
岁岁心里悬着的一角轻轻放下,她忽然不在意他的冷淡了,觍着脸凑到白泽面前,笑嘻嘻地说,“我也觉得你没有。”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又问,“那你是在为那些妖兽烦恼吗?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妖兽说的胡话?”
白泽不说话。
“你可知,在百姓心中,白泽大人的名字是像神只一般的存在。你为他们降妖除魔,守护他们世代太平,人们都景仰你,爱戴你。你管那些妖兽的胡言乱语做什么。”岁岁的眼睛亮亮的,如璀璨的星辰。“你知不知道他们还把你的画像贴门上辟邪?我也买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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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竟真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已被她折叠成帕子大小的画像。
白泽哭笑不得,“你把人家辟邪的门神画像随身带着?”
“什么门神,这可是我们家白泽大人的画像!”岁岁蹲在他面前,扬着脸说,“不过我觉得他们画得并不怎么样,连你三分的俊美都没画出来,倒把你的凶狠画出十二分来。”
白泽看着她一脸的自豪,眼里的冷冽终于淡了几分,“岁岁,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抬手抚过岁岁的头,她的头发像丝缎一样光滑柔软,他轻轻挽起,一缕缕青丝便缠绕住他的手掌。
白泽迟迟没有再说话。
岁岁仰起脸看着他,难得放低了姿态,温驯得像只柔软的小猫。“白泽?”
白泽饮了口酒,放开掌中的青丝,说,“我是在东望山修炼成形的。很多年前的一日,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来山上寻我。他说人间妖魔横行肆意作乱,百姓苦不堪言,他虽是神族,但也拿那些妖怪无可奈何。他听闻我生来就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所以想寻求我的帮助。”
“我从未去过世间,我只知这世间人神妖共存,其中人族最为孱弱,他们没有灵力,寿命也不过短短数十年,自是斗不过妖族。于是我将妖族的盘踞地,各自的弱点都悉数告知那位男子。不久之后,世间便真的再没有妖族作乱。”
白泽的眼里隐隐有痛楚,岁岁在马车上见过一瞬,那时只觉心里有被烈焰灼了一下的刺痛。此刻,那样的刺痛感又冒上来了,仿佛有人用麦芒戳着她的心尖。
“百年后我下山游历,才知这世道已然大变。妖族成了最低贱的族类,作乱的邪妖被剿杀,一些灵力低的普通妖族被抓去为奴,甚至一些小妖,有些不过是人族稚童般大小,就被关在死斗场里供神族取乐。”
他抬手抚额,痛苦地闭着眼,“他们沦落至如此这般田地,都是我害的!那些妖兽没有说错,是我出卖了妖族,害死了同族。”
岁岁默默看着白泽,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纵然她平日里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但此刻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白泽,只能伸出双臂,轻轻拥住他。
“岁岁。”他拉开她的手,那双本是如黑宝石般璀璨的眼眸里一片黯淡晦涩,“我在死斗场见过你父亲,九头妖罕见,世间仅此一只。那时我见他浑身是伤,心生不忍,本想救他出来,可是我自己也不过数百年修为,根本不敌那些神族侍卫。”
岁岁满脸震惊,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