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认识朱元璋、入朝为官,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
长期接触下来,积累了相互间的信任和了解。
老朱对他的态度一直是——
既希望他赶紧练练,掌握一些官场斗争的手段;
又不希望他出太多风头,成为众矢之的。
毕竟。
朱元璋不能每回都护着他,护得太明显,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明着反对陆知白了。
那还怎么钓鱼啊?
陆知白忽然轻笑一声,道:“那我就不说了……把他们熬死算了。”
朱元璋闻言一怔,直直望着他。
朱标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混账话!”朱元璋重重搁下茶盏,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说的话却恐怖,“咱告诉你,朝堂上熬死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有人熬到升迁换印,有人熬到新帝登基......”
陆知白目光清亮如寒潭,笑道:
“儿臣是说,某些人贪赃枉法,多半是等不到老死的时候。不出三年五载的,就会现出原形……”
朱元璋哈哈大笑,又问:“那要是,熬成了老不死的呢?”
他的目光往右一偏,望向空处,也不知道想起了谁。
陆知白并不纠缠这个话题,淡淡的说:“现在谁拆我的钟塔,我就拆谁的祖坟。”
朱标笑着,闭眼,摇头,又打圆场说:
“这新的技艺,研发必定不容易,确实该保护好你那些工匠。
好了,此事的章程也商讨得差不多了……”
陆知白闻言,便拱手说:“陛下,殿下,我先告退了。”
待他离开。
朱元璋拿着一根玉如意,轻轻敲着奏疏,望着外头,目光深沉,一副深思之色。
朱标上前些许,轻轻问道:“父皇?”
朱元璋转过头来,凝重的与他说:
“认识驸马,也有好几年了,此前,咱就隐隐有一种感想。这一次,忽然看得无比明白了!”
“儿臣愿闻其详。”朱标拱手说。
朱元璋便道:“钦天监测天时,是技术;通晓刑名律法,是技术;会算钱粮账目,也是技术。像驸马这种,净折腾些新东西,一样是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