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一族的人,不知道沾了萧武穆多少光,在朝廷内身居高位者,不下百人。但却全都因为担心影响自身前途,没有一个愿意来祭拜的。

天香楼酿了新酒,柴安跟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兄弟们聚餐后,特意又买了两壶,用绳子提着,拎来了萧武穆的坟前。

柴安惊讶地发现,杨五郎早已来到此处,站在萧武穆的墓碑前,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念诵着《往生经》。

杨五郎自从离开了大悲寺,一直都跟僧众们在一起,这还是柴安第一次见他单独行动。

“木易大师,你跟镇北王,也有故交?”柴安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也递给了杨五郎一杯。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可饮酒。”杨五郎行了个佛礼,拒绝道。

“这酒很香,不能饮用,总可以闻闻吧?”柴安从杨五郎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美酒,还是有向往的。

“那贫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五郎接过酒杯,放到鼻子下面,很是享受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微闭双眼,一脸惬意地说道:“八月桂花,九月菊,十月初雪,腊月梅,真是美酒佳酿。”

“哇,你这品酒的功夫,如此了得,很明显是一个资深酒徒。你出家将近二十年,当真能忍住,滴酒不沾?”柴安惊呼道。

杨五郎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阿弥陀佛,滴酒不沾确有其事,但不是贫僧心志坚定,实在是大悲寺实行苦修,清贫如洗,根本就没有水酒。若是寺中有酒,贫僧这些年,估计早已忍不住破酒戒了。”

说完,杨五郎又惬意地闻了一下杯中的美酒。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想喝就喝嘛。”柴安笑着劝道。

“不行,不行,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出家之人,不可饮酒。”

“那就对了,你不是说,你们大悲寺的僧人,实行苦修吗?以自身替众生受苦,那木易大师你,替众生喝下这穿肠毒药,不正是在修行吗?”

杨五郎一听,眼前一亮:“咦?有道理啊!”

说完,杨五郎盯着手中的酒杯,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顿感满口留香。

“再来一杯。”杨五郎豪爽地说道。

“好,喝完这杯,还有三杯。”柴安一看,又成功地发展了一名酒友,也是心情畅快,亲自给杨五郎又倒满了一杯。

三杯两盏下肚,两人都有些微醺了。

柴安脸面扑红,将手掌搭在杨五郎肩膀上,问道:“穿肠毒药,咱们喝都喝了,现在,是不是该去找刮骨钢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