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夏禁军已经扣押住了本殿的随从,本殿不过是之前路过西郊时,见田里庄稼长势良好,这才遣了两个随从前去打听原因,若此举有冒犯,本殿先行向你们赔个不是,可若说本殿刺探大夏机密,本殿是万万不敢苟同的。”
面对永德帝的诘问,萧祁云身上此刻的确表现出了一国皇室的威仪和气派,尽管他有错在先,可若是对方想借机勒索南朝,他亦不会退让半步。
看着他此时临危不惧的模样,不光李凌峰惊讶,就连他身旁的韩震渊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家殿下。
他回过神,掩下心中那一丝赞赏,恢复成之前的冰块脸,开口附和道,“我南朝与大夏乃是友好之邦,我朝又是尚礼之朝,虽底下人行为欠妥,冒犯了大夏,可也不至于被扣上刺探机密的帽子,若此事真与大夏机密有关,还请拿出真凭实据。”
小主,
两人的话听起来像是有道理,但其实不过是想把事情往小了说,想减少承担的责任和损失。
这次李凌峰还没开口,一旁的欧阳濂就嫉恶如仇的跳了出来。
他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狠狠地怒骂道,“放屁,汝之言论简直无耻至极,若韩将军觉得此事不过是下人行事欠妥加上贵国三殿下好奇之下的失礼,不若让我大夏的人身着南朝服侍去你南朝都城闲逛几日,我家太子殿下对南朝的风土人情也颇为好奇,将军以为如何???”
欧阳濂这番话说得御书房里一瞬间鸦雀无声,刚刚听了对方狡辩还面色不善的永德帝这会儿眉头也悄悄松了松。
而与大夏官员松了口气的表情不同,韩震渊与萧祁云则是被这番霸道的言论噎得一时失了语。
让大夏的人马着南朝服侍在国都闲逛几日,你那是闲逛吗?我都不想拆穿你!
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忍受他国的密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乱蹿,京都重地,国家经济、军事乃至文化的重心,这几日能打听出什么事他都不敢相信,更不敢想那些机密被敌国知道以后对自己国家的影响会有多大。
就比如这次刘燮利用萧祁云探听西郊灌溉一事,若大夏真的掉以轻心,那耗费人力物力挖掘地下水的方法,亦或是研制出来的井车,就这么被其他两国剽窃回去……
这其中损失了多少先不谈,若对方应用在自己的农业上,那他们国家每增加一斗粮食,就增加了一分吞并大夏的勇气,更增加了他们血溅大夏土地,屠戮大夏百姓的底气!
在这种时代,各国最发达的都是农业,民以食为天,粮食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亚于顶级武器,各国打仗打的是兵器好坏,打的是军士勇猛与否,更是后勤补给是否快速充足!
饭都吃不饱,谁有力气持刀剑杀敌?
面对欧阳濂突如其来的挑衅,韩震渊表情脸色铁青,想到自己与萧祁云的处境,如今因此事困于大夏皇宫,他死了也死不足惜,可三殿下乃皇室血脉,若他二人死在此处,大夏与南朝必将开战。
到那时,两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鹬蚌相争就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让大汶王朝得利,两国的国力削弱,也只会加速大汶统一天下的野心和进程。
他不愿看南朝百姓流离失所,他相信陛下也不愿意看见南朝与大夏开战,而大夏天子此举,也并不是要与南朝撕破脸皮。
萧祁云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面色涨红,心里也有些怕死,怕死是人之常情,可他不愿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
他捏了捏拳头,刘燮真是害他不惨!
想到这里,萧祁云梗着脖子问道,“本殿相信大夏也不愿看见两国战火纷纷,让他国捡了便宜,本殿做事欠妥,是该给大夏一个交待,大夏已经将本殿的人扣押,想要谈什么,不妨直说,又何必借势压人?”
虽然萧祁云这话里的意思符合了大夏众人想要谈谈的心理预期,但这说话的语气当真算不得客气,搞得大夏像是趁机讹人一样,真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南朝若真无私心,刘燮三言两语的挑唆怎会让对方甘为马前卒?
萧祁云身为南朝皇子,难道不知道此举对别国意味着什么,无非是听信了刘燮的话,以为能躲过大夏禁军的监视,抱着侥幸心理,想借此探听一些有用的情报罢了。
各国在别国派出探子刺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这些密探多为死士,一朝被发现,自绝性命便死无对证。
这次在大夏天子脚下,又有陈守义提前警觉,加上李凌峰提前调查警示,由彭尺豫带人蹲守,出其不备才活捉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