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圣上口谕,明日赐宴琼林苑。”
传胪官的声音落下后,众人谢恩完毕,李凌峰接过圣旨再次谢恩后,才站了起来。
大夏朝的状元都会收到这么一道圣旨,作用相当于“奖杯”一样,是一种荣誉的象征,接旨后还需将圣旨请入祖宗祠堂,在后人祭拜时,达到激励其奋进向上的效果。
李凌峰接完圣旨后,传胪官将李凌峰三人带去偏殿更换服饰,然后亲自为李凌峰佩戴上大红花后,将三人带至宫门前骑上白马,“游街夸官”也正式拉开帷幕。
城墙上的鼓声震荡在天地间,李凌峰胸带大红花与杨照、何崇焕骑马走过皇宫门前的街道,真实应景黄梅戏《女驸马》中的唱词,“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只不过此时此刻坐在高头大马上,胸带红花的俊美状元郎变成了李凌峰。
杨照与何崇焕骑马跟在李凌峰身后,其他的新晋进士则是在三人身后步行,京中的百姓闻声全员出动,一股脑儿的扎进大街上来看这盛景,使得街道两侧人头攒动,被堵得水泄不通。
绯色的状元袍绣工精湛,因为状元大多会先入翰林院做修撰,因此李凌峰胸前使用的补子鹭鸶补,白马额头也佩戴上了一朵红花,它看了看周围沸腾的百姓,趾高气昂的走在街道上,好像知道自己身上驮的是状元似的。
李凌峰淡定的骑在马背上受万众瞩目,读书人纷纷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小姑娘个个脸上蒙着薄纱看着年轻帅气的状元郎面红耳赤,而百姓则是趁机逮住自家的小崽子一顿教育:“看见没,想不想骑大马,想就好好读书,不然一辈子就像你爹那样干苦力!”
“走到这一步可真不容易。”何崇焕感概不已,做了探花郎,他也算对得起何家的列祖列宗,也算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
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夏朝人,对科考的情感比李凌峰来得更猛烈,想到天人永隔的父母,何崇焕的眼眶忍不住红了,但他还是悄悄地将喜悦的泪水拭去。
一旁的杨照也脸泛红光,神色激动,末了也忍不住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睛,对上李凌峰刚好回头,还谦和的说了一句:“让李兄见笑了。”
金榜题名。
这四个字背后的汗水与坚持无人得知,李凌峰深有体会,又岂会“见笑”于他人,他对着杨照笑道:“恭喜杨兄。”
杨照豁然回道:“同喜。”
游街还在继续,杨照对李凌峰处事不惊的性格又有了新的认识,李凌峰神采飞扬的骑在马背上,万千情感最后化作了感激,还好爹娘和阿姐一直都支持他的选择,哪怕在家里没钱的时候,也排除万难让他进了福德书院,才让他有了今日。
骏马还在街道上缓缓而行。
一行人游街至东门外的金榜前,按规矩停留观榜,金榜前也来了许多看榜的人,见到身骑白马、长相俊逸的状元郎纷纷激动不已。
“这便是今年的状元?”一位身着青色锦袍,腰系圆形玉佩的男子见状对身旁穿着黑袍的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看了看李凌峰,然后点头回道:“正是,而且此子还是三元及第,想必有两分真才实学。”
“两分是多少?”黑衣男子皱了皱眉,然后评价了一句:“才学高低倒是不急于一时,只是这年纪看起来属实不大。”
“今科状元如今才十六岁。”老者皱了皱眉。
“十六岁?”男子惊讶的问出声,旋即轻笑道,“倒是比彭大人中状元时还小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