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安帝听闻是怡竹殿的舞艺,龙眉一挑打起了精神。未登基之前他便知道七公主喜舞,她的侍女个个身姿妙曼,舞艺精湛。
果不其然,环樱长袖飘展,忽上忽下。腰身如细柳一般柔顺,整个厅中红袖乱眼,甚是喜庆。
百官也无暇闲议,专注地欣赏舞艺。
淳安帝侧身望向徐皇后,赞道:“怡竹殿的舞艺犹胜司礼监啊。”
徐皇后慈笑答道:“皇上,这都是若溪调教有方,看得出这孩子可是用心了。”
淳安帝呵呵一笑,点头道:“是啊,若溪有心,稍后朕自会重赏。”
怡竹殿的舞曲引来欢声如潮,百官皆以为此舞可谓宴会之绝唱,却不料随后撷兰殿的出场,让他们见识了什么才是巅峰。
“皇上,撷兰殿献舞炸春,祈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淳安帝愣住了,徐皇后惊住了,百官也是瞠目结舌。
从未曾听闻有这个曲乐,新岁之时,取这等忌讳之词,有违此景啊。
“何为炸春?”
淳安帝开口问道,百官沉不做声,无一敢答。
淳安帝面上略显不悦,厅内也是鸦雀无声。
宁王眉头一紧,思虑后起身道:“父皇,九公主虽生性顽皮,但也深知宫讳,取其名定是另有含义。”
淳安帝面色阴沉,嘴上虽未说什么,但众人皆知皇上心中必是不悦。
“皇上,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依臣妾之见,还是待九公主献舞之后,再做定论吧。”
徐皇后在一旁进言,淳安帝不情愿的点点头,一旁司礼监太监才敢开口,“撷兰殿进殿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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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婉走在前面,春夏秋冬四名陪舞者随着身后,进殿后向皇上皇后施万福礼。
随后,依婉身躯侧倾,右臂猛然向上一抬,手中圆扇指向上方。
一阵欢快连贯的乐曲声响起,曲乐节奏一改寻常,快得让人窒息,犹如一声惊雷,划破了天际。
依婉跟着节奏,仰头,低头,横向扭胯出去。收腹,提臀挺胸,再次向前快速移动……
她的身躯就如弹簧一般,强烈的扭动感随着欢快的曲乐一气呵成,让人眼前一亮,心胸舒畅。
曲乐一声接着一声,依婉的笑容如桃花般绽开。
她渐入佳境,动作也随之更加舒展,就连习练时向后下腰旋转身躯这个高难度动作,都被她顺畅完成。
淳安帝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舞艺,看得让人澎湃,也更加紧张。
曲乐渐渐平缓了下来,依婉舞姿也随之轻柔,与刚才形成强烈反差,尽显女儿柔顺之美。
百官还没缓过神来,猛然间曲乐又急快起来,真如炸雷一般。
依婉等人侧目看向上方,双肩时高时低,胯部忽左忽右,手上圆扇时而遮面,时而掩臀,细柳般的腰肢夸张地扭动,简直媚入骨中。
“好!”
不知谁情不自禁喊了一声,紧接着叫好声响彻殿内,就连淳安帝也跟着叫好,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精彩瞬间。
宁王嘴角现出笑意,虽然他也没有见过这般舞艺,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小顾子出的主意。
一曲终了,依婉等人累的酥胸起伏,但却依然含笑而立。
“皇上,臣知晓九公主取名何意。”
百官闻声望去,前排首位一名五旬老者缓慢起身。此人乃是朝中一品大员,丞相司徒方。
淳安帝见司徒方起身,便欠身向前,问道:“丞相请讲,是为何意?”
司徒方眼中带笑,禀道:“皇上,春生万物。此曲欢畅激昂,喜悦灵动,似春一般生机盎然。九公主取炸春为名,实为去旧迎新之意,是要除去旧岁,喜迎新春啊。”
司徒方在百官中德高望重,他的这番话使淳安帝转怒为喜。百官也随声附和,有赞丞相独具慧眼的,有夸九公主巧具匠心的……
淳安帝龙颜大喜,命司礼监重赏了依婉等人。
依婉满心欢喜回到撷兰殿,按捺不住心中喜悦,说着说着,禁不住哭了出来。
九公主自然也是高兴,终于胜过了七公主。
“小顾子,这次你功不可没,我想想应该赏你什么呢?”
顾冲嘿嘿一笑,客气道:“为主子效力是我应尽之责,怎敢讨赏呢。”
“好吧,难得你有这份忠心,也算我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