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城。
坊间传闻大隋天子南巡驾乘的龙船队已经过了潼关,正顺流东来。
沿途即将经过之地,百姓无不心喜,都在争相作着迎接圣驾到来的准备。
作为天子南巡必经之地的黎阳城,上至官府下至黎民也都在积极的准备着,特别是南门码头一带早已划出禁区,安排了城中近千府兵守卫,不许民间客商船只驻泊。
这天,城东高记药铺一如往常般人来人往,吆喝声、算盘声此起彼伏,一派生意兴隆模样。
但后院独楼之上,高氏兄弟却在紧张不安的商议着,二人面上都流露出惴惴不安之状来。
“大哥,近日在城里大街小巷之中均发现朝廷刑督部的探员,他们在一家家的清点户籍人口,难道又是在追查大哥行踪么?”高士遥不安的问着族兄高士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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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专为为兄而来的,但却难免被搂草打兔子将为兄缉拿,唉!该死的杨广这是唱的哪出啊?这都入冬了竟然还要南巡江南。”高士远愤恨不已,捶打着桌子的说着。
“既然不是专为缉拿大哥就好,大哥在此间的户籍文书已是足备,不怕他刑督部的探子拿册子来查。”
“唉!刑督部此举皆为杨广将至,为其安全计,清理城中可疑外人。为兄倒是不怕京城来的探子,但就怕淮阴城那边缉拿为兄的案子还未销案,有那里的官府人员调来这黎阳协查人口。为兄乃是淮阴数得上的社会名流,一方富豪,就难免有认得为兄的。一旦为兄被捕,势必牵连兄弟夫妻一家啊!”
“那~要不大哥还是藏到地下密室之中,待户籍查验的官吏走了再行出来。”
“不可!此乃欲盖弥彰之举。若是本地户籍清查官吏点到为兄的名字,汝当何以应对?难免露出马脚来。”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是,该当如何是好?”高士遥手足无措的问道。
他知道,最多明后天,本地户籍清查官便会带着刑督部的探员来到他的“高记药铺”清点家中人口,若是遇到不在户籍册上的外地亲属便要被刑督部的探员详查一番并留名备案;若户籍册上的常住人口不在,更是要说明行踪并在回城之后到官府报到。不管怎样都将对隐居在此的族兄高士远不利,尽管高士远现在户籍册上的名字已改作“高士逞”。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杨玄感反隋真如螳臂挡车般不识时务也。为兄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何时是个头?”高士远一想到早已被砍头的杨玄感父子便感叹后悔不已。
“大哥,小弟听闻如今朝廷颁布下《督逃书》,言说限期一月,但有不法犯罪者不论罪过大小,必须刻期前往当地刑督部府衙投案自首,死罪得活,重罪轻处,小过直接赦免。若仍旧执迷不悟,不去投案者,一旦擒获罪加一等,从严从重处理。据说,借此而投案者不绝。”
“兄弟,有这《督逃书》下,投案者真被宽大了么?”
高士远眼睛一亮追问道,似乎对这《督逃书》所提的投案自首条件非常在意。
“好像投案之人进去之后不久便都放了出来,只有几个原本犯下大案的逃犯被关押收监了。大哥,自杨广登基以来,除了真正的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要犯被斩首示众外,还鲜有被判死罪者。大哥你这是想~”
高士遥惊异的看着眼睛有些放光的族兄高士远问道。
“为兄原本与杨氏无仇无怨,只为报答家师越王杨素之恩,裹挟了杨玄感起兵造反,造反原本并非本意。为兄指望杨广再大赦天下之时便去投案的,但迟迟得不到大赦之机。如今朝廷一纸《督逃书》犹如大赦天下的檄文般,为兄如何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