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屋上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昭嬑连忙推了他一把,做贼心虚一般低下头,理了理自己有衣裳。
没有不妥。
对了,还有口脂,她涂新的榴红口脂被他吃了。
沈昭嬑平常出门带着红药,红药带了肩包,随身携带了妆匣子,可随时补妆,进宫之后,身边不允带奴仆,因宫里处处不便,她自己带了荷包,放了随时取用的胭脂水粉。
她翻了翻荷包,找到了胭脂纸片,朱红色,取了一片放在唇间抿了抿,本就红艳的唇,染上了胭脂,红得艳丽。
“怎么样?能不能看出不妥。”
齐雍盯着她的唇看,怎么看怎么诱人:“之前也看不出不妥。”
两人又待了片刻,一前一后回到场中,乐师们吹奏着欢快的乐曲,身姿曼妙的舞姬,披着薄纱,穿着石榴裙,伸出雪玉的胳膊,和着乐曲,扭动着腰肢,整个人如花枝在风中颤动。
裙子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金玉宝石,像在光影下变幻闪烁,绚烂璀璨。
乐声戛然而止,舞姬躬身退场。
众人的目光回到沈大小姐身上,她低着头,辉煌的灯火漫洒,在她身上镀上了灿烂辉光。
齐雍转身,与沈昭嬑相对而立,两人隔了三步远:“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他这是在当众表白?沈昭嬑脸儿一下红透了。
她眉目低敛着,乌艳的发鬓被烛光染成了鸦青,映衬着颊上嫣色,翠眉一抹遥峰黛,绿鬓淳浓染春烟。
底下一片哗然。
这首《诗经-东风-月出》应时应景,不似郑风那般露骨,不合礼教。
只表达了男子对月思人,以月光暗喻,他心悦的女子,如月一般明亮皎洁,窈窕姣好,从容娴雅,月美人更美,令他生出了无限的爱慕和情思,又因求而不得,心生了无限的忧愁和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