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日本是报仇，灭朝鲜是出气。

“先生…秦将军差人前来询问，其余城池的百姓该怎么处置？”

朱威眯起眼睛:“做苦力，让那些人收拢大明将士骸骨，选用上好的木料做棺椁，能找到的，能确定身份的，等朝鲜灭了之后，全都送回他们的家乡，若是确定不了身份了，在山海关外，修建一座陵园，好好安葬！”

张之极深深看了朱威一眼，直到现在，他对朱威口中所谓的那些底层军士的伤亡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也想让自己感受到那种袍泽兄弟死亡的感情，可是这种感情，不是凭空出现的。

从小到大他这种人，眼中不会看到太多底层人的生活，至于那些兵，对他而言，都是棋子罢了。

他看重的，除了他的亲兵之外，就只有他们英国公府的门生故吏。

“是！”

就在张之极转头的时候，朱威叫住了他:“之极…”

张之极不明所以，回过身看着朱威。

朱威轻叹一声:“他们也是大明的人，底层人也是人，也是大明的子民，我知道，现在与你说这些，你的感触不会很深，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高高在上又冷血的人。”

“王异教我要心狠，陈其辰教我对他人要有防备之心，吴官教我不要妇人之仁，马文晟教我不要露怯，刘铤教我冷血，你爹教我不要瞻前顾后。”

“我都学会了，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一些东西，我知道要做大事，要对抗最冷血的那群人不能如此，做事要无情，但是做人…不行！”

“之极…对自家百姓，对自家军士，一定要有同理之心，一定要有恻忍之心，一定…不能将他们，当做无所谓的人。”

张之极表情有些许变化，不过就像朱威说的，道理他都懂，书上都有，哪怕是一个小县城的秀才老爷也能说出这些话来。

不过说得出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或者想不想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威如此严肃的说这些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在教张之极。

张之极也明白朱威的用意，拱手道:“是，学生谨记！”

……

唐山，刘家营。

这里是山海关到京城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