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兄长给我的说法是规矩就是规矩,明面上的规矩不容任何人破坏,后来我自己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稍微想明白了一些,也不知对不对。”
“你说说看你的看法。”
“我觉得吧,兄长设定的这些规矩就像一张网一样,怎么可以因为外面的鱼想要进来,就将已经网住鱼的网扯开一道口子呢?”
陆松有些麻木的看了一眼自己这儿子,虽然说自己的儿子不如世子殿下,但是如果世子殿下不是这种程度的聪明绝顶的话,他认为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兴王殿下也是需要从自己这里以及从各种渠道去了解世子殿下身上的事情,如果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无法驾驭一个典仗正家的儿子,那么对他来说的最优解决方案,就是解决掉带来麻烦的人。
“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道理,哪怕对面的丁秀才是本府府官的儿子,这明面上的规矩都万万不能破坏,一旦破坏了,事情便办不成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丁秀才竟然选择了得罪我们宝衣局,那就绝对不可能会半途而废,兄长告诉我,没有人会在得罪人的情况下中途放弃自己的利益,人一旦选择了做某件事情不走到头,那个人想必是不会干休的。”
陆松闻言下意识的就想露出一丝苦笑:世子殿下的聪慧,实在是太叫人心惊,太叫人不可思议。
“这么说你们已经断定这个丁秀才一定会针对宝衣局使用旁的手段?”
“是的,而且一定会非常着急,一定会在宝衣局的名气与影响力尚未完全扩散开,尚未吸引到真正的名家大儒驻足的这段期间之内。”
“这样说来,你想要借用咱家在府衙之中的关系,以官府官员的身份,来直接压制丁秀才那帮人喽?”陆松故意这样问道。
“爹,你能不能别老是拿这种侮辱自己脑袋的问题来考我成不成?”
“小犊子,反了你还!”
陆斌习惯性做出两肩膀一耸,双手一摊的动作“谁叫父亲你老把我当傻瓜呢?咱们家在官府中有人脉,人家丁家难道就没有吗?就算丁家没有,旁人家里难道也没有吗?咱老陆家难道那般厉害,一家就能压住安陆洲小半边天?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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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你要用啥法子?”
“老爹咱家在安陆州衙门当中的那个关系,地位高不高啊?”陆斌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旁敲侧击的问道
陆松的眼中闪烁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如实答道“还行,与咱们家关系最亲密的那个官员正是本州教谕,世子殿下那位老师就是他推荐过来的。”
陆斌闻言眉头就是一皱,当即又问道“这位教谕与王府的那位先生之间还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
“你是想问是否为叔侄师生之类的关系吧,放心,纯粹只是利益上的往来罢了,王府教学的职位,清闲简单不说,又有十足的钱拿,教学一次,说不定就能抵十几个人一年的束修,而这个人恰好是一个要考举人功名的,盯上了这份钱财与清闲,花了足够的代价买到了这个机会而已。”陆松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段话,却将眼神死死放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就连心爱的酒洒了一些出来,也未曾发觉。
“哦?这也就是说此人在我兄长那里的好名声,至少有一半是被吹嘘出来的喽?”
“何止一半,这个人虽然有些本事,学问上的功底有一些,但他的名气其实并没有世子殿下听到的那般好,当然也没有他装出来的那样高大,而关于这点你兴王叔叔也是知道的。”
陆斌内心深处浮现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想法。
正如他所猜的那样,王府的那名形象高大,演得如同圣人在世的先生,被兴王养在家里唯一目的就是破碎掉朱厚熜对于读书人的所有美好向往。
但这样的神情,陆斌并不敢表露给自己的老子知道。
因为这件事情即使将其推托给朱厚熜也太过超纲了!
这若是让老爹以及兴王知道了,只会让他们怀疑在自家世子身边是不是存在着一个高深莫测又居心叵测之人,在那儿干预这世子成长道路。
而赶紧把这个人找出来埋进土里,将会是此二人毕生最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