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此刻陆松看儿子手里攥着的一枚小银锭,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他总觉得这一下如果拿去了二两银子,自家的小子能哇的一声哭出来。
瞧那个小表情,充分显示了这小子对于赚钱艰辛的体会,对于人心险恶的深刻认知以及对于二两银子的不舍。
最终陆松挥了挥手,示意自家的大小子将小手收回去。
不过这也不仅仅是因为银两数目太少的缘故,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这小子要是一嚎起来,且先不说娃他娘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单是这小子自己现在就已经学会用歪七扭八的字写信寄给他爷爷。
而最要命的是这小子写信甚至都不经他手,而是通过世子边上,姓孙的那死太监。
这不!老爷子上一封信就是来骂人的,主要痛骂他欺负他老人家亲爱孙子的不孝行为,写了五六面纸,陆松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老爷子的口水正在给自己洗脸。
而最叫人气愤的地方在于,老爷子实际上并不反对自己的教育方式,他晓得自家孙儿聪慧,必须用非常的方式教育才能够让这种天资不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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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爷子在信中根本就没有提及让他换个法子教导,莫亏待了他孙子的半个字眼,纯粹是为了过瘾而喷……
陆斌自然不会去管自家老爹复杂心绪,对他来说,今日来找老爹还有着另外一层目的。
“爹,咱家在府衙之中应该有可以帮咱们忙的人对吧?”
陆松端着酒盅的手为之一顿“斌儿,你是如何知晓的?”
“首先,咱家很大,其次,咱家比较有钱,最后,咱家在安陆州居然还叫的上号,综上所述,咱家仅仅只是一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王府典仗正之家的可能性,不大。”
陆松听着这有理有据的回答,不由扶额,家里这小子太聪明也不是啥好事,无论什么事情,他以仔细琢磨的方式就把里面的门道硬给你想出来,你能怎么办?
“说吧,你想拿家里这点儿人脉关系做什么?”
“嗯,爹咱们这铺子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而且,银子也不少挣,所以,我认为,现在一定会有人惦记。”
“你这纯属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只要有点儿脑子,稍微打听打听,也能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焉有人敢动王府的东西?”
“您少哄我,当我不知道,世子殿下和我说了,只有土地,挂有王府管事,亲眷名号的商铺以及皇庄名下的佃户,这些才是真正与兴王府挂钩的东西,有些甚至会记录在册送入皇帝那里报备,咱们家新开的这个铺子,可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
“额......”被自己儿子一提醒,陆松顿时想起来这茬来“那儿子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打你两小子的店铺的主意?”
“对。”
“你觉得会是哪些人?”
“咱们安陆州以布料,丝绸以及皮毛为主要营生的商户,唔,这么说也不准确,确切来说,是这些商户背后的几家耕读传家的士子之家。”
“你为什么这般判断?”
“这事孟大山叔叔,和朱厚熜兄长朝我说明白,我才能想透彻的事情。”陆斌先补充了这么一句,而后又道“昨天闹事的丁秀才,他家里近数十年来,家中主要营生就是布料行当,而他纠集了一群人准备闹事,但因为事情准备的不充分,这件事情被周济一群人以骂战的方式给压下去了,这虽然让宝衣局的名气一下子传扬开,可终究还是埋下了隐患。”
“什么隐患?”陆松十分明显的摆出一副考校态度。
“名气传扬的太过迅速,必然导致安陆州布匹商户团聚在一起进行针对,人家家里干了几十年的布料行当,也不是傻子,对于类似的消息肯定敏感,那丁秀才只不过是转了一圈,稍微了解一些宝衣局规矩,转个身功夫就想着闹事搞破坏。”
“你当时为何不将进入后堂的机会给他呢?这样一来,丁秀才说不定就不会借机闹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