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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时分,金骇浪领着谷莠从背巷拐弯抹角进了金二浪的院子,刚叫了两声的大花狗被薄嘴皮儿摁住了嘴巴。
金二浪躺在炕上哼哼唧唧地让谷莠上炕坐,看着炕桌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酒菜,谷莠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但他马上把馋虫逼了回去,掉转头来不无关切地问:“伤势如何?俺看看吧!”
金二浪硬撑着说:“饭菜凉了就没味了,还是先垫补垫补肚子吧。”
“无功不受禄,还是先看看病再说吧!”谷莠坚持自己的原则。
薄嘴皮儿撩开遮在金二浪脚上的毛巾,谷莠凑近了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哎唷,伤得这么重!怎不早去医院治疗呢?”
金二浪说:“唉,兔子下坡——前(钱)短呗!”
谷莠说:“你这人,人重要还是钱重要?”
金二浪说:“俺懂!别的话甭说了,你就说能治不能治吧!”
谷莠没有马上回答金二浪的话,而是仔细地审视着那只伤脚,面部肌肉不停地牵动着多变的表情,由惊恐到忧虑,由沉思到镇定,慢慢露出一丝笑容,信心满满地说:“还不至于难倒俺谷莠吧!想当年俺只身游武当访少林,投名师拜高人,内外兼修,学得一身……”
金二浪马上摆手制止谷莠那一套江湖术语:“谷大夫,别再说你那想当年了,就说眼下俺这脚吧!”
谷莠眨眨眼睛说:“好,好,外敷内服加偏方,祖传绝技全用上,哪有治不好的道理!只是俺这药都是真材实料,比别人略显贵点,你看?”
金二浪说:“这个你尽管放心,骇浪,你这就出去找钱去!”
“行!”金骇浪答应着走了。
谷莠给金二浪把了脉,量了体温,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子,取出自制的跌打损伤回春膏,敷在伤处,然后把两粒黑色的丸药递给金二浪说:“吃下这两粒‘草还丹’,保你立马见效!”
金二浪服下那两颗又苦又涩的丸药,不一会儿,果然疼痛减轻了不少,信服地点点头,露出少有的笑容说:“嗨,真灵。快,快喝酒!”
薄嘴皮儿喜形于色,马上把酒杯斟满,双手捧着递到谷莠手里。
满头大汗的谷莠,此时露出得意的笑容,毫不推辞地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再说金骇浪,从金二浪家出来,站在大门口犯了难,“到哪里给他找钱去?”正犹豫间,被夜间巡逻的民兵发现,“谁?”刘和冲他大喊。
金骇浪一激灵,强自镇定地回答道:“俺!”
在手电光的笼罩下,金骇浪显得惊慌失措,用手遮挡着手电的光柱说:“晃啥哩?干啥哩?没见过俺是怎的?把俺的眼都晃花了!”
刘和盯着他问:“黑更半夜的,你杵在这儿干啥哩?”
金骇浪有点结巴地说:“不干啥,玩儿得夜深了,回家睡觉去,碰上你们了,怎?”
刘和说:“奥。夜游神似的,在这儿戳着,俺还当遇上贼了呢!”
金骇浪头皮发麻:“尽吓唬老百姓,哪有贼哩?”急忙离开金二浪家大门口。
刘和望着金骇浪那失慌落魄离去的样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他们?”他默而不宣地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