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济赶紧虚心求教,连忙解释不是全队,只是给小家村二十四户通电。
“岑老师,不是我故意为难---”
“怎么会?崔工绝不是这样的人!”
崔大放脸色微红,随即恢复正常:“咳咳!电线杆子和电线那都没问题,主要是这用电的户数越多,电压不稳啊!”
“二十四户,保险起见那得上小型变压器啊!”
岑济在心里嘀咕,这以后开窑厂确实用电的地方多,鼓风机、破碎机什么的都得用电,变压器就变压器吧!
“给崔工添麻烦了!不知道这变压器安装费用---”
“不是安装费用的问题,主要是他不好买啊!”崔工叹了口气:“得从锦州那边调货过来!运费就占了不少!”
岑济连说只要能装上,那再多钱都能装!
“我估计最起码要三千块!”崔大放说完之后,斜着眼睛用旁光看了一眼岑济。
“三千是全部装好吗?”
“三千是变压器的钱,全部装好,那什么杆线都得另算啊!”
玛德!他吃的煤炭吗?
不过岑济也没辙,沙永红管不到这些条条单位,也使不上劲啊!
从供电所出来,岑济郁闷的不行,现在电价就已经一块二了,层层趸售,太难了。
还好现在农民家里电器不多,点个电灯都要心疼半天。
崔大放在办公室里面数着钱乐呵,开口把小王叫了进来:“小王啊!你下午去县里一趟,申请一台变压器!过几天咱们去芙蓉生产队通电!”
去了公社一趟,把事情都办的差不多,岑济就准备回去了,经过公社的时候,岑济又去问了下李子诚关于立新煤矿周远安的事情。
这个人看来是个祸害,至少也是少女杀手那一类的,自己一定要搞清楚,算是给24年的左青峰一个交代。
结果李子诚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说这周医生怪得很,三言两语就把曹露露逗得花枝乱颤。
“你真的没夸张吗?”还花枝乱颤,你以为你写小说呐,这个年代的小姑娘动不动花枝乱颤?
“我对像章发誓!”李子诚一副坚忍不拔的模样。
正在说笑的时候,黄志刚手里捏着个信封走了过来,面色严肃,还拍了岑济肩膀一巴掌:“小岑干的好大事!”
岑济心里一慌,手上一软,把指间夹住的香烟滑落在地上:糟了!他知道我打右灯向左转了?
“你们队分田速度很快嘛!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黄志刚露出笑容,背着手上楼。
“愣着干什么?怎么把烟都搞掉了!”见岑济没反应,黄志刚回头又喊了一声。
此时恰好窗外路边狗叫,岑济遂答道:“刚才狗叫声大,吓了我一跳!”
“男子汉大丈夫还怕狗吗?”
“不怕狗叫,就怕狗咬!”三言两语将闻言掉烟缘故轻轻掩饰过了。
拾起烟吹了吹,中华呢!夹在耳朵上,跟随黄志刚上楼去也。
“小岑呐!芙蓉生产队速度很快啊!”黄志刚笑容满面:“本来说的明年,没想到小岑你一出马一个月就行了!”
原来他想的这事!岑济松了一口气,一个月?一个星期都行呐!
黄志刚心情实在是好,把手里的信封拆了开来,里面掉出几张照片,拿起来交给岑济,示意他看。
“刚好你在,本来也打算让你过来一趟,小岑呐!听说你在沪城认识一些教授?”
“有几个长辈在大学里教书!”
“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对文人字画研究比较深的?”黄志刚身子压了过来。
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发现除了一张是全景之外,剩下的都是局部细节。
因为是黑白相片的缘故,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能辨认出是一幅泼墨山水图。
一处断崖突兀耸立,如刀削斧砍,崖壁上古木盘结,一人登高遥望,近处坡石上,水草丛生。
题诗云:子久云林力未惮,渐师高洁胜凭残。层台便是严陵濑,只觉尘埃误钓竿。
看了一下落款那张的特写相片,款署“渐江石溪俱从子久得笔法,此略师渐江并拈小诗,以似耻斋道兄两正,癸未十月朔麦积山坐雨,大千张爰”。
张爰?大千?张大千?
岑济心头一颤!我何德何能啊!不对!这个黄志刚何德何能啊!
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公社主任,从哪搞来的大千真迹?
黄志刚似乎看穿了岑济的心声:“呵呵!这是一个朋友送来的,他说是绝对是真的,还拍了照片过来。”
“我也不敢打包票啊!”黄志刚两手直搓:“万一是个假的,我送到领导那里,那不是纯粹找骂嘛!”
“所以想请小岑你帮个忙,让沪城的专家教授看看,这个带落款的照片就算了!”黄志刚伸手抽了出去。
“万一是真的呢?我怕那些教授诓我!”黄志刚贼兮兮的笑。
“黄主任明见万里!”岑济拍起了马屁,一连问了几遍,黄志刚都对画的来源避而不谈,只好作罢。
小主,
拿着照片回了学校,岑济收拾了一下东西,这次呆的挺久,估摸着24年那边应该过了两天多的样子。
去买他几吨葵花籽,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炒货,一起带过来开发下新品种。
正在床上躺着勾画宏伟蓝图,突然鲁求英抓着报纸跑了过来。
哟!稀客啊!难道有什么事情?
“岑老师啊!得亏你回来的早啊!要是晚了几天可就危险了!”
啥?危险了?岑济起身去翻了翻日历,是80年啊!自己没穿错啊,还有好几年呢!
“支书你这是干什么?慌慌张张地!”岑济笑了起来,没当回事。
“你自己看,你作为老师难道不读书看报吗?”鲁求英板起脸来:“以后你每个星期天都要去大队部看报!”
啊?这是何苦来哉,自己以后在家躲个懒都不行吗?
无奈接过报纸,只见上面豆腐块大小的文字上写着:
燕城火车站突发!
1980年10月29日,燕城火车站……10人……数十人……
岑济拿着报纸愣在当场,自己是26号晚上的火车,仅仅差了三天!
送走鲁求英之后,岑济赶紧摸了把甩棍带在身上,这甩棍许久没用,已经有些生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