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就要起飞咯哇!一想到这里,罗焘坤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岑老师您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跟我说,我们编、我个人愿意提供帮助!别的不敢说,我对燕京那是了如指掌!”罗焘坤很是自信。
岑济见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罗主任,我这次来燕京,考虑了一下,燕京城里头什么最宝贵?”
“当然是文化最宝贵!这儿可是咱国家的文化中心!我得请个名家大家,来给我们生产队、我们学校,啊,那什么留下一幅、哦不几幅墨宝!”
“说的是、说的是!”罗焘坤很是赞同,然后改口一问:“不知道岑老师需要哪些名家大家的作品呢?”
这么个乡巴佬,估计是不知道什么名家、大家的了,自己随便找几个单位的老头,给他写几幅糊弄糊弄得了。
反正那几个老头也都是燕京书画业余协会的会员,够唬人的了。
自己还能白赚个大人情和一首好作品,双赢、双赢啊!
“这个,岑老师有喜欢的风格吗?我倒是知道一些---”
“有!还真有!我比较喜欢启功先生的作品!”岑济呷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见罗焘坤愣住的表情,还以为他不知道。
“就是元白先生,罗主任照理说应该比我熟啊!”
罗焘坤心里一阵嘀咕,这岑老师看来不是乡巴佬,他是一个看了点报纸的乡巴佬!
启功先生当然有名了,不过他可是真正的大家啊!
要是一般人也就准备送客了,可是罗焘坤不一样,他在考虑!
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正蓝旗出身!
他曾祖父叫溥兴,祖父叫毓嵩,有个堂哥叫焘健,焘健的伯伯就是启功!
“岑老师!这元白先生---”
“唉!瞧我这人,元白先生肯定门庭若市,估计是无缘得见咯!”
什么?你还要见面?
不对?见面?那自己有主意了!
原来自己还担心求不到字,可是如果自己把这乡巴佬往伯伯门前一带,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
“岑老师,你看咱们选日不如撞日,现在咱们就去元白先生家去瞧瞧!”
什么?这老头子还认识启功?还能直接去他家?还真看不出来,难怪说不到沪城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燕京不知道自己官小,这话没毛病!
这么一个期刊的编委,竟然还能认识启功!
“哎呀!说起来、论起来,我还得喊元白先生一声伯伯!”罗焘坤摆摆手谦虚的说道。
二人说走就走,好在离得也不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燕京师范大学的小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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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楼一共七栋,都是二层建筑,外面刷着红漆,启功先生住在六栋。
罗焘坤轻车熟路地带着岑济到了楼前,自己每年过年都得到这来拜年请安呐!
只见大门紧闭,门外贴着张纸条子,上面写着:
大熊猫病了。
“哎呀!真是不凑巧!我伯伯应该是身体有恙!”罗焘坤以拳击掌,一声长叹,轻轻转过脑袋,斜睨着岑济,嘴角微微上扬。
嘿嘿!自己滴任务完成啦!
岑济看着纸条子若有所思,接着从挎包里翻了个纸袋子出来,往里面塞了一只小花花熊猫玩偶,还有一包瓜子。
把纸袋子往门把手上一挂,就准备走人,走下台阶的时候,岑济想了想,拿出纸笔,刷刷写了一行字插进了纸袋里。
“哎呀!真是麻烦罗主任了,看来今天是真不凑巧!”岑济扼腕叹息,这书法大家是真难见呐,连自己侄子都不行!
岑济心里有些失落,自己打算找人现写现卖的主意,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
这几天自己多在外面跑跑,花点钱买他个几十幅画,到时候带回24年,一张张比对吧!
两人摇着头出了校门,各自分手不提。
过了一阵子,一个老头背着手慢悠悠的到了小红楼,笔直不打弯直奔六号楼。
见着门口挂着的纸袋子,顺手给取了下来,拧开门把手推门直入。
“我说元白!你这纸条子也就是个摆设嘛!你看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纸条子只能挡得住一般人,哪能挡得住仲衡兄啊!”一个胖乎乎的老人从楼上下来。
“你看!书法家就是好,人不在家,还有东西送上门来!”老人把纸袋子递给启功。
启功接过之后,把里面东西扒拉出来:“你张中行收的东西也不老少!”
“哟!这玩艺儿还真精致!跟真的似的!”老人一把抓住熊猫玩偶,凑近了瞧。
“我瞅瞅、我瞅瞅!”启功孩子气发作,伸手就拿,坐在沙发上摸了好一阵。
“这个我还真稀罕!”启功笑着把“花花”摆在一边,还不住的瞧。
两人又把瓜子拆了出来,张中行随手掏了一把:“这牙齿得趁它还利索的时候,多享点口福!”
“嗯?”张中行眉头一皱一舒:“这味道还真不错!你尝尝!”
启功见状也用手剥了起来,撂了几颗进嘴里,不住的点头。
随后眼睛转向纸袋子,想看看是谁送的,结果拿倒了,里面的纸条子飘了出来。
张中行一把抓住,摊开一看:
瓜子一嗑,药到病除----皖省农村小学教师陈继革至浮光掠影楼,未能得见元白先生,拜聆麈论,遗憾万分,特奉上本地特产“第一香”瓜子一包,以博先生一笑。
纸条背面还写着一句话:
若先生有意,可遣人至x街x号将所赐墨宝掷下。
“哈哈哈!这人还真有意思!”张中行大笑,把纸条递给启功。
“好嘛,都怪你这个中行大德侍者,嘴馋吃了人家的瓜子!”启功看完纸条佯嗔:“现在不得不请人家上门来了!”
“你这老不羞!自己也吃了不少嘛!”张中行拿了一个空了的纸包对着启功大笑。
与罗焘坤分手后,岑济去了一处邮电局向陵谷发报,还是要给鲁求英报个平安的。
交了一分钱后,发报员拿了张纸给岑济,让他写清楚电报内容。
岑济想了一下,提笔写到:
支书,我已经平安抵达燕京,队里可好,瓜子已经运到崇文,可通知货运公司装车运货,代销店生意怎么样了?
写完之后递给了发报员,发报员接过之后扫了一眼,扔了回来:“你早上吃多了,来我这儿寻开心呐?”
说完用手指着墙上的纸板,上面用红漆写着:
一字七分,尽量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