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老师你是在骗大家伙吗?这、这、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问你,一亩地一年种几季稻子?”
“两季啊,早稻和晚稻。”
“那不就得了,一年两季,一亩地一年不就是最少两千斤!”
“什么?陈老师你别说笑了!要是一亩地一年能产两千斤,你以后就是我大,我喊你大!”
“这可不能随便打赌哇!”岑济来了兴致,一边嗦着面条,一边打趣:“万一你爸在旁边你也喊呐!”
“喊!怎么不喊!要是一亩地一年产两千斤稻子,我以后就喊你大!”周能军得意地笑:“陈老师,你书读得多,可是你不会种田,一亩地早稻产量会高一点,但是晚稻地力就退了,产量会低一些,你说早稻一季多追肥,加上钟子好,一亩地七八百斤,我是信的,但是两季都这么多,那神仙也做不到!”
“那你就等着吧!”岑济用筷子把剩下的面条全部划拉进嘴里,碗筷往周能军手里一递:“等收了稻子,记得帮我找人先把学校搭个食堂!”
说完岑济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给周能军散了一根,两个人就着月亮,倚在教室墙上抽起了烟,两道青烟从茅草屋檐下袅袅的升起,直冲天际。
第二天一上课,岑济照旧先给大班上课,然后宣布这周五上午会进行一次考试,四五年级考试第一名的,将成为正式的“小老师”去给小班上课,这可把班里一些学习成绩好的同学给激动坏了,把书本是翻来覆去的背,声音越喊越高,最后都快飙出海豚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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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放学后,岑济从床底下翻出几只中性笔,特意找了个亚克力文具盒子装着,里面放了黑、蓝、红三支不同颜色的笔,然后又翻出一个粉蓝色的皮革文具袋,上面的翻袋口上点缀着一只白色蝴蝶,里头装上了一把各种颜色的中性笔,又带上了一个皮面带搭扣的笔记本,想了想,岑济在笔记本扉页上写了几行字:
从此夏天被七月占据
从此忍耐成为信仰
从此我举起一个沉重的天空
把背朝向太阳
哎呀,岑济觉得自己太闷骚了,受不了,可是没辙啊,这个年代女孩子就好这一套,这一套下来,不怕哪个女孩子不服,不服的话再来一套。
吃过饭岑济就去了公社,一路上经过大家村社员家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稻子收割后分田的事,有说分田的时候,要先把锄头拿好,到时候去挖田埂,别被人占了;也有人说要把队里那几套稻箩给拿回家,好装稻子;还有人已经在家里比划,准备建个大点的稻仓……
岑济听了之后,嘴角浮出微笑,等明年小家村稻子丰收,看你们谁还吵着要分田?
到了公社后,岑济先去了公社传达室,果然看见邱慧娟坐在桌子后面,一手拿着笔一手翻着书,头上梳了一个麻花辫放在左边,辫尾照旧是一个粉色的小蝴蝶结,此时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子上,两只手被映的发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认真的小姑娘并没有发现此刻正有一个大男孩盯着她看。
风从远处金黄色的稻田里吹来,一阵阵地拂过禾尖,在田里荡出一道道波浪,带来稻子的清香,又掠过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消减去阳光的热力,赋予它树荫的凉爽,此时风力已经减弱到像一只纤细的柔荑,轻轻拨弄着男孩的衣角,最终只剩下一口微弱的叹息,撩起少女的发梢,发梢挑动着睫毛,女孩眨了眨眼睛,用手向后拢起,抬起头看向树荫下的少年。
岑济决定不拽酸词了,径直走向邱慧娟,把事先准备好的皮革文具袋和笔记本递给了她。邱慧娟看到之后,眼里充满了欣喜,脸上浮起红晕:“陈老师,这是送给我的吗?”声音细若蚊吟。
“嗯,我听小左说,你一直在努力学习,我想送你一套文具,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老师送你一套文具,想来你不会拒绝吧?”
“这、这文具袋太漂亮了!应该很贵重吧,我、我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