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冥道使用幽冥禁术,以神魂凝聚体魄,最后一次化身幽冥血鸦,替夏流挡住了风暴。
等爆炸结束,夏流虽然活了下来,可是他胸膛破裂,肋骨清晰可见,伤势甚重。
与外伤相比,更可怕的是他感应不到冥道的气息,识海中只剩下古剑和令牌,那团照顾他至今的黑影,消散了。
道爷死了?
夏流瘫坐在地。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昏迷已久的白老,他飞到天空,看着破败的城池,内心惊骇。
“那是!”
白老看向天空,一团雷云正在聚集。
“天劫?”
白老张大嘴巴,谁人引发天劫?
“夏流!”
北堂春哭得梨花带雨,她有血灵芝调理,伤势正在慢慢恢复。
等北堂春跑到夏流身边,夏流只剩下半口气,他双眼无神,生机正在逐渐消散。
白老看到公主殿下跑到爆炸的中心点,慌忙过去查看。
“这......”
好恐怖的伤口,几乎能看到缓慢跳动的心脏。
北堂春跪在夏流身边,小心的把他抱到怀中。
“白老,救他。”
北堂春声音颤抖,神色苍白。
“这,除非服用血灵芝,不过看他的状态,给他灵芝也无法下咽。”
白老摇摇头。
血灵芝是疗伤奇药,可惜方才已被北堂春吞服。看着奄奄一息的夏流,北堂春没有迟疑,握起宝刀......
“殿下!”
白老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到底是怎样的少年,值得三公主割腕哺血!
“我曾问你我们的相遇算什么,现在我懂了,是缘分。”
北堂春温柔地看着夏流,鲜血一滴一滴落入夏流口中。
夏流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是生命的奇迹!
白老看着这一场景,不可思议,活久见。
天地变色,风暴聚集。迟到七百年的天劫来了!
北堂春轻轻的把夏流放在地上,在天劫成形之前,她要远离爱人。
樊寂的话她都听到了,血咒,无解,躲不掉的。
临别,北堂春看着沉睡的夏流,凄然一笑。
“血咒!”
允儿哭着告诉白老一切,白老也慌了,血咒无解,这是用灵魂与恶魔画押,以自己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给人下咒。
中咒之人将会替代下咒者承受生前最大劫难,而樊寂的劫难就是七百年前的天劫!
白老急的浑身发抖,可是他也无可奈何,不到生死境,谁也扛不住天劫!
“老夫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挡一挡这天劫。”
白桓子心知肚明,飞蛾扑火罢了。
苏妙可虽不知夏目辰是怎么跟公主搞到一起去的,但是从夏目辰舍命斩王者,三公主割腕去救他来看,他俩应该是彼此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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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纷纷躲闪,他们都知道公主中了血咒,即将被天劫毁灭。
看着孤单离开的北堂春,苏妙可突然跑下楼去,一路飞奔到夏流身旁,看着大战后沉睡的夏目辰,苏妙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醒醒!醒醒!混蛋!笨蛋!王八蛋!起来了!”
苏妙可一掌接一掌,最后边打边哭,她不想夏目辰一觉醒来失去挚爱。
“快起来!起来啊!北堂春要死了!”
“咳。”
夏流睁开双眼,他看着眼圈通红的苏妙可,不明所以。
“天劫要来了。”
苏妙可说道。
她突然有些后悔,把夏目辰叫醒又有什么用呢?让他亲眼看着公主惨死?还是让他去给公主作伴?
夏流望向天空,巨大的雷云已经成形。
“春儿?春儿!”
夏流挣扎着爬起来,他跌跌撞撞的往城外跑去。
苏妙可看着夏流的背影,哭成了泪人。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道爷不在了,我应该怎么办!
夏流一瘸一拐的奔跑着,两侧楼房中,众人看着执着的少年,皆是唏嘘不已。
对了,古剑,我还有古剑!
夏流想要拿出古剑,但是古剑却悬挂在识海之中,纹丝不动。
“你干什么!”
夏流在街道上喊叫着。
“我听道爷说过,金乌是吗!太阳之子?那我就是太阳!既奉我为主,为何不为我所用?若不从我命,就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夏流咆哮着,他的瞳孔在此刻燃起光辉!
古剑在悲鸣,此时此刻,夏流第一次正面获得古剑的回应。
夏流大骂天道不公,一跃而起,冲进雷云,他即是主!
天雷滚动,风沙怒吼。夏流毫无惧色,双手燃起熊熊烈焰,直接手握雷劫,一把攥住天道锁链。
“给我听着!我是!夏流!”
在一声响彻天下的怒喝中,夏流扯断了天道锁链。
逆天篡命!
(下)自古多情空余恨 流水落花夏别春
“公主。”
允儿端着灵肴,看着落寞的公主,内心叹息。
自从天道之战后,夏流消失在天地之间,北堂春至今茶饭不思。一直坐在楼阁发呆,日渐消瘦。
阴阳宗在碎心道人死后便开始军心不稳,已经陆续退出三宗区域。
崔云袭击流水宗,刚破开护宗大阵就被一具古尸锤到吐血,定睛一看居然是王者遗体,吓得崔云拔腿就跑。
银霜祸乱黑龙郡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不是全面开战的时机,带着阿狸与啸天君撤离。
黑龙山脉群龙无首,熊奎与黑龙郡伯达成停战协议,这次大战以人族的胜利结束。
城主府
“三公主坐镇三元城,我军大胜妖族与邪教联手的同盟,三公主的威名必将传遍北境七州四十二郡,真乃女武神是也!”
薛伊在庆功宴上举杯大笑。
宗玄棠与白老不吭声,公主殿下多日不见客,做臣子的哪有心情喝庆功酒。
“此次会战,流水宗功劳不小,听说流水宗拥有一具王尸护宗,经过本伯爵与林大人请示,特将流水宗提升为绿旗宗门。”
宗玄棠对苏天河举杯,后者受宠若惊,即便内伤没好,也慌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流水宗诸位长老皆是满脸笑容,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证宗门升旗。
当然也有例外。
周武在角落闷闷不乐,自饮自斟,他的忘年交牺牲了。
同样没有心情的还有苏妙可,她没有出席庆功宴,因为她的英雄不会出现了。
天肴楼
苏妙可失落的坐在顶楼,坐在夏流曾坐过的地方。虞美人给她沏了一杯茶,苏妙可没有接,而是捧起酒瓶,猛喝一口。
“你知道吗?我在外门考核的时候和夏流是同一组的,那个时候他叫夏目辰!”
“是啊!在营地的时候,我就听说夏目辰断案如神,是我们流水宗少有的天纵奇才!”
“对啊对啊,可惜可惜。”
流水宗的弟子们在讨论着夏流的事迹。
“你们流水宗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斩王者,救公主,断天劫!哪一件事情不是惊天动地!”
紫阳宗的弟子羡慕道。
“可不是吗,这样的天才为何不在我们蓝山阁,要是能与他同窗一场,也算是光宗耀祖。”
蓝山阁的弟子叹息道。
罗阳摇身一变,成了三元城的红人。夏流当日一拳的含金量还在上升,罗阳到哪都要吹嘘一番,自己的门牙就是夏流打掉的,这是一生的荣耀。
苏妙可听着一切,一言不发,又饮了一杯。
夏流的事迹传遍了三宗,很快整个黑龙郡都知道了,甚至临近州郡都有所耳闻。
消息越传越离谱,有说夏流是圣人转世的,有说夏流是天神下凡的,短短几日,大半个北境都知道了夏流的名号。
北堂春望着天空的白云,随风飘荡,自由自在。
“夏流,你在哪。”
何需五年,短短一个月,夏流就完成了自己的诺言,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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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说好的娶我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
北堂春独自来到流水落花湖,桃花依旧笑春风,不见人面相映红。
良久,北堂春离开。
走在流水宗的外围,北堂春被一位姑娘吸引。她笑中含泪,穿着华丽的碧色衣裙,一丝白带挽住青丝,美丽动人。
“田老,小三子成大英雄了,您老是他的引路人,以后肯定被宗门厚待,安享晚年。”
田执事白发苍颜,年事已高,想安慰少女,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轻轻叹息,世事无常。
北堂春不知他们在谈论谁,并没有打招呼,转身离去。
铁马城 百花楼
“四爷,这位小兄弟是?”
“我老弟,找几个雏儿过来好生伺候着。”
老鸨陪笑着点头。
转身下楼,老鸨心想,都被烧成这样了,人焦了一半,不晓得棒棒还能用不,万一烤脆了,被丫头们玩断了可咋整。
等她张罗几个美少女再上楼,推开香妃阁,发现花魁正在亲自给小老弟沐浴,哎呦着过去阻止。
“小祖宗唉,这等脏活怎么能让你去做。丫头们快快过来!”
等老鸨靠近,下巴差点惊掉。
小老弟外层的焦皮脱落,露出朗逸的面容,好一个俊美的少年!
男子将老鸨赶出去,命令姑娘们将小老弟洗干净,今晚花魁谁也不陪,专门伺候小老弟。
“咳咳咳。”
少年幽幽的醒来。
好温暖,好舒适,这是天堂吗?自己果然还是死掉了。
真柔软......
嗯?
“我靠!”
夏流像受惊的兔子蹦出来,自己怎么成光棍了!这些横七竖八的姑娘们是什么情况!这哪是什么天堂!这只是男人的天堂而已!
“醒啦。”
皂衣月袍的男子坐在檀木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夏小雏。
“是你?我去你三叔的二舅的六大爷!你让人把我睡了?”
夏流恼羞成怒,指着男子大骂道。
这人是谁?那日在城主府外面调戏夏流的登徒子。
“别激动,只是睡觉,没干别的。清白还在,安心啦。”
男子哈哈大笑。
“你究竟是谁?”
“孤辰。”
“说人话。”
“......”
男子正襟危坐,娓娓道来。
“那日我说过,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我没猜错的话......”
男子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倚天。”
“!”
正在穿衣服的夏流猛地转身。
“你到底是?”
“逍遥宫,孤辰。”
逍遥宫?听楚楚之前说过,北域四大超级势力之一。就算是玄武王府都需要礼让三分!
宫主逍遥子,北境战力天花板级别的大佬!
四大护教天尊,日月星辰,烈阳、皎月、暗星、孤辰。
“你怎么会知道?”
夏流没有冥道撑腰,面对这种级别的强者,底气不足。
“欲登逍遥峰,先拜快活林。师母行走江湖,快意恩仇,而只有内部少数人知道。师母真实身份便是倚天城十三太保之一,快活仙。”
孤辰天尊笑眯眯道。
“夏老弟,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但你我乃是同脉,血溶于水的牵绊啊!”
夏流摸摸鼻子,难道说,找到组织啦?
“喂!你别说你一直在场!”
“什么?”
“什么什么!我被人锤成狗,你怎么不出手相救!你要是出手了,道爷就不会死!”
夏流说完,又垂头坐下,自己凭什么发脾气。自己弱,还叫个锤子。
“你可别冤枉我,最后要不是我使用秘法帮忙,你可就被雷劈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虽然夏流已经脱了一层皮。
“你怎么知道我在三元城?”
“师母曾给我们几个的神识刻下过印记,那日我意外感应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就一路追寻。那股气息只泄露一瞬,让我一顿好找。”
夏流恍然大悟。
难道是当日帮助周武祛毒?自己外泄了一丝倚天令的气息,真难为这位天尊能一路找上他。
“现在你成名人了,但是你刀斩王者境,手扯天道锁链,肯定被人视为妖孽。世界复杂的很,有机遇,没命用就是空谈。”
孤辰耸耸肩。
道爷也说过类似的话,唉。
“你跟我回逍遥宫吧,只有逍遥宫能够保住你。”
“不去。”
“逍遥宫在王城。”
“好,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