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开头,忽听外面响起脚步声。刘禅向门外看去,却见静怡在前面跑,细柳在后面追,边追边劝:“小姐,你慢些跑,留神脚下!”
静怡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脚?一口气冲到门口,喘着粗气问刘禅:“阿斗、你、几时来的?”
喘归喘,神色间却难掩心头喜悦。
自刘禅主持商务司以来,两个娃娃碰面的机会便少了。筹备开设产科后,静怡也少了空闲,想见一面更难。故而听细柳说公子来了,小丫头便迫不及待地一路跑来,运动加上激动,免不得胸口阵阵起伏。
见到师姐,刘禅同样开心。看她娇喘连连的模样,公子禅忽然起了顽心,上前鞠一大躬,唱诺道:“师姐在上,请受阿斗一拜。”
静怡怎不知师弟这是在逗自己?当即瞪起一双美目,跑去抓住张机的衣袖撒起娇来:“爷爷你看,我急忙跑来看他,他却拿人家打趣。”
张仲景大笑几声,将孙女揽入怀中。刘禅换上一副倒霉相,也过去拉住师父的衣袖,叹道:“唉!师父您给弟子说句公道话,明明是给师姐请安,怎地还要挨骂?”
两个娃娃一唱一和,逗得老头东倒西歪,一时满堂欢笑,连一向内敛的细柳也忍不住捂嘴,硬憋着不笑出来。
张仲景笑得有些腹痛,只好岔开话题。
“好了好了,闲话以后再说,禅儿,还有何事一并讲来。”
“诺。”
刘禅当然不是来此闲逛的。除了询问产科的进度,他还想了解一下配属演习的医疗队的情况。
这件事乃张仲景亲自安排,自不会出任何纰漏。部队选送的医务兵培训了大半年,可说是初见成效。在此基础上组建医疗队便是水到渠成,这支队伍与前次的师生团不同,它能够随作战部队一起行动,随时救治护理伤员。
“元化本欲再次带队,然山区交通不便,湿气又重,主公怕有意外不准他去。因此这趟便让宋学领队,他跟元化修习外科已有段时日,想来亦可胜任。上次演习的用具都在,只需补充些药品即可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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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对此表示赞同:“华先生年事已高,的确不宜过度劳累。宋学踏实稳重,有他带队必无意外。”
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双手递给张仲景。
张机接过图纸,却看不出画的何物。静怡好奇,也凑过来看。
“这是、什么?”知道师弟又在整活,无奈她却看不出这画的是个啥。
“战场上伤员转运困难,木板过于笨重,在山地更难携带。弟子便设计了这担架,以多层帆布做床面,左右两边固定两根木杆,用时展开,平时卷起,如此既轻便又耐用。我已找人制了十副,明日差人送来,让医疗队一并带去。”
“担架?那又是什么?”静怡闻言来了精神,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一下图纸、再看一下师弟,等着听他解释。
“简单的说就是一块易于携带的床板。使用时前后各一人抬起,使伤员或躺或卧于帆布上,如此便可快速安全地把人转移到后方,避免因磕碰造成二次伤害。”
“哦?”张仲景闻言心惊,从孙女手中抢过图纸细细端详一阵,长吁一口气赞道:“果然精妙。禅儿,还是你仔细,用这东西转运伤员,的确又快又好。”
静怡顿时猴急起来,忽然提高了嗓门:“那还等什么明天?明天人都走了,哪还来得及?现在就取来,也好让医疗队先学学用法。”
刘禅这次深以为然,立刻起身招呼从人去储掾取货。
“师姐说的是,是我疏忽了。若非邓大哥今天来找,我还不知道明日有演习,险些误事。”
静怡这才满意。
三人喝一会茶聊一会天,储掾派人将担架送到。静怡便扔下爷爷和阿斗,蹦跶着跑去医疗队凑热闹了。
张仲景与刘禅聊一会儿学院的事,还得接着上课,刘禅便起身告辞,回转商务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