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打三十板子,东西退回。”
刘禅点点头,心想这沙摩柯形状粗鄙,其实心里挺有数。接着又问:“那如果偷东西的是你自己的儿子,又如何处置?”
沙摩柯闻之一愣,而后转头去看沙鸥子。恰好沙鸥子也转过脑袋来看他老爹,只见沙摩柯瞪起一对铜铃般的眼睛,盯着沙鸥子恶狠狠地回答:“那要打九十板子,再关他十天!”
沙鸥子见老爹这副凶相,不禁满肚子委屈。心想爹啊,我又没偷东西,你这么凶给谁看呢?
见这父子俩入了戏,刘禅嘴角微扬,不再多说。沙瑶瑶把刘禅的话小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明白了些啥,望着他若有所思。
整个画面静止了十秒钟,直到沙瑶瑶拍打老爹的手臂示意他放下自己,沙摩柯才成功解冻。
“你叫刘禅?我叫沙瑶瑶。你说,怎样才能做到平等呢?”沙瑶瑶从沙摩柯的怀里下来,跑到刘禅身前伸出右手,跟他打招呼。
刘禅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小姑娘,也伸出右手拉了她一下,笑答:“沙瑶瑶,好名字!”
说罢,刘禅从石墩上跳了下来,绕着议事厅边看边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便是平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便是平等;‘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便是平等;我有饭吃、你有饭吃、大家都有饭吃便是平等。”
老实说,前三句也就读过书的沙瑶瑶能听懂,只有第四句关于吃饭的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沙摩柯与沙鸥子终于放下了全部戒备,各自找个石墩一屁股坐下。四只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个小娃娃,听他说着些奇怪的言论,听在心里却是那么的舒坦。
刘禅就这么在摩柯寨住了下来。
沙摩柯没对他采取任何限制措施。沙寨主甚至想过,如果这娃娃想走,只要他开口便不加阻拦。五溪蛮虽没有文字,却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传统。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就是最古老最朴素的人类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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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刘禅压根也没打算走。他准备在这儿待上一阵子,让这些山民彻底成为荆州的一份子。
沙瑶瑶对刘禅显然很感兴趣。目前来说,她和这孩子是摩柯寨中唯一有文化的俩人。白天刘禅山前山后的到处溜达,沙瑶瑶便形影不离地跟着,刘禅看见不明白的就给他讲解,几乎成了他的的义务讲解员。
“只在山脚种水田,够养活寨子里的人么?”
“肯定不够啊。所以除了种田,平时还得捕鱼、打猎、挖笋、采菇,不然哪够吃。”
“哦。”刘禅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脑子里却有了个计划。
“哦什么?你又想啥呢?我爹问你演习怎么弄,你为啥不肯告诉他?”看来沙摩柯从刘禅嘴里套不出话,开始打起女儿的主意。
“告诉他这干啥?练好了去打我爹么?你自己也说了,吃的都不够,演啥习?”
“那要是不练,你爹来打我爹咋办?”
“有我在这儿当人质,我爹不敢。”刘禅逮住机会就自嘲。
“哼,又胡说。我爹早就说只要你想走随时送你回去,是你自己不走的。”
“我要是现在走了,我爹的部队打了过来咋办?”
沙瑶瑶没有回答,她不明白这个汉人小男孩为啥那么不愿看到两边打起来。当然,好好的也没人愿意打仗,但总觉得这个孩子跟一般人不一样。
“走!找你爹去,有事跟他说!”刘禅站起来拍拍屁股,叫沙瑶瑶跟自己一起走。
“找我爹干啥?你改主意了?想走?”沙瑶瑶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刘禅扭过脸来,脚下却没停:“都说了现在不能走,找你爹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