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
刘禅正仔细看那些图腾,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扭头看时,却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从门里走出来,叉着腰向自己问话。
刘禅刚要回答,身后的沙摩柯却抢着说:“这娃娃是左将军的幼子,到咱们寨子住一阵子。”
“住一阵子是住一阵子,只不过一阵子是多久我说了却不算。”刘禅跟沙摩柯好像天生的逗哏和捧哏,怼起他来都不需要思考。
那小姑娘自然就是沙瑶瑶,他见这小孩儿跟自己老爹没大没小,不禁觉得好玩,咯咯笑出声来:“我爹长得那么吓人,你不怕他?”
刘禅“哦”了一声,心想原来这是你爹。你爹长成这样还能生出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那你娘得好看成啥样?还是说,你爹其实不是你爹,隔壁老王才是?
沙摩柯哪会知道刘禅在脑子里编排自己?他伸手抱起沙瑶瑶,把刘禅让进大厅。
外面的人又拥到了厅门,老沙不由火大,转过身来冲着门口大吼:“都挤到这儿干啥?回去回去,该干啥干啥去!”
寨民们“哄”地一声散去,可见沙寨主的威信还是蛮高的。
厅堂里就只剩下沙摩柯、沙鸥子、沙瑶瑶和刘禅四人。刘禅环顾四周,这五溪蛮不似汉人席地跪坐,厅堂里摆着几个石墩,类似现代的板凳。刘禅也不见外,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抬头对沙摩柯说:“老沙,来也来了,我也给你交个底。我那两位将军神勇无比,这几日你最好盯着点山口,若是见到汉军尽早让我出去同他们说话,否则打起来你未必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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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摩柯闻言一惊:“汉军找得到这里?”
刘禅撇了撇嘴:“你若不带我来自然找不到。我来了,他们找不到也得找得到。”
沙摩柯还在嘴里嚼这绕口令似的话,沙鸥子却跳了出来:“爹,定是这小子沿途留了记号。我带一队人去山口埋伏,汉军若来便给他好看。”
“算了吧!”沙摩柯还没说话,刘禅先将他按了下来:“汉军不来则已,再来必是成千上万,你能有多少好看给人家?放心吧,一个人都不用,只要我在这儿,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演习部队的实力刘禅心知肚明,作战部队也就刘封和黄忠的两屯士兵,以及第二军负责裁判的百人。他之所以虚张声势,是怕这些蛮兵不分好歹先动了手,那再想弥合就困难了。
沙瑶瑶见刘禅举止从容、谈吐大方,颇有反客为主之势,不由好奇,歪着脑袋问他:“他们来也是为救你,你为何却要提醒我们?”
刘禅先看了眼沙摩柯和沙鸥子,才抬头对沙瑶瑶说:“蛮汉一家,无分贵贱。你们在这儿过的好好的,又没出去杀人放火,我为啥不能提醒你们,避免一场悲剧?”
此言一出,即便最不对付的沙鸥子也在心里暗暗点头。“蛮汉一家,无分贵贱”,这八个字从左将军儿子的嘴里说出来,分量真是非同一般。假如左将军也是抱着这种态度看待夷人,那他们还有啥必要整天躲在山里担心汉军来清剿?
“娃娃,呃,刘禅,你说蛮汉不分贵贱,是心里话?”沙摩柯叫起了刘禅的大名。他心头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是一种忽然被人尊重和认可的满足感。
刘禅眉毛轻扬,郑重地点了点头:“不止是蛮汉,还有匈奴、胡人、氐人、羌人,只要是人,就不分贵贱、一律平等。”
这是刘禅的心里话,虽然是第一次说出口,却是说的轻松自然、毫不做作。但在沙摩柯一家听来,这孩子说的简直就是神话。
“一律平等?胡说八道!就是你们汉人自己也不平等吧?你是将军的儿子,跟普通百姓能一样么?”沙鸥子仿佛抓到了对方的破绽,无情地反击起刘禅来。
“你说的没错,的确不平等。正是因为不平等,我们才要去开创一个人人都平等的世界。要开创一个平等的世界,就要先在观念上给人以平等。”刘禅并不打算回避现实,正因为现实的不完美,才有了人类不懈的进步。
不过这话对沙摩柯和沙鸥子说实在有点对牛弹琴了,这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能从这拗口的言词中抓住它的中心思想。
沙摩柯瞪着两只绿眼疑惑道:“人人都平等?那若是这摩柯寨人人都成了寨主,还不得乱成一锅粥?这却是什么昏话?”
刘禅闻言立刻反驳:“人人平等不代表人人相等。是做寨主还是做寨民,那是分工不同,无所谓平不平等。”
沙摩柯显然没听懂,瞪着眼睛又问:“那你说啥叫平等?”
刘禅侧着脑袋想了想,问他:“你这摩柯寨里若有人偷了别人的东西,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