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青峰邈兮 风雪在望(30)

相思策 菁苿 637 字 3天前

皇后震惊到无可置信,只当自己听错。直到看见玄甲侍卫上前拖拽伏白印,伏白印也是一脸茫然惊愕,未肯置信,大呼皇后,“姑母!陛下何意?陛下何以杀我?”皇后这才被问到惊醒。

“陛下何意?”皇后惊惶之下也惟此一问,继尔又直言,“陛下何以杀他?他姓伏白啊!他是父亲的嫡孙!是长兄的爱子!是伏白家的血脉!陛下何敢杀他?”

“朕何敢杀他?”勋帝不由冷笑,“依皇后之言,莫非伏白家子弟皆居礼法之外,朕惩治不得?”

“臣妾非是此意!”皇后急定心神,自知言辞有失,忙又另觅情由,“可是陛下……陛下治他何罪?”

勋帝先扫一眼玄甲侍卫,侍卫们再不顾伏白印挣闹、皇后求情,拖了人即向外走,皇后愈发急乱,还想阻拦,却被勋帝喝住,“朕倒要请问皇后,尊姓名谁,家宅何方?”

皇后慌而无措,未解勋帝意图,直言,“臣妾伏白家嫡女!名姮!祖居颐阳!是为伏白帝血脉!”

“错!”勋帝厉喝,“尔姓玉!乃朕之发妻!玉家妇人!史官秉笔亦录尔为玉室姮后!何论伏白?”

皇后神思一颤,方知自己错了又错!悔之不及,再次镇定心神,俯身称罪,“臣妾愚钝!”

勋帝强压怒气,却掩不住心意悲凉,再次试问,“朕还想请问皇后,而今与朕,可还同心否?”

皇后急答,“臣妾自然与陛下同心……”

“若真如此,就该明白朕何以要杀伏白印!”勋帝断喝。

皇后怔忡当下,心思急转,终得一丝了悟!眼前人,或为顾念夫妻情分,或为安定后宫之治,尚肯为她留一线生机!只是看她何去何从!仍为伏白家之棋子,还是赤心足意做玉家妇人?

勋帝神色孤冷望定皇后,此女子是他自伏白家献上的众多女子中全然凭着自己心意亲选出来,为着她那份聪颖明睿,沉稳端庄,也曾有过年少情深,几多爱重,而岁月流转,时至今日,虽得东宫长成,然此女子的颖慧似乎非是在相夫教子,辅佐帝业,倒是倾轧后宫、铲除异己,荣耀母族诸事颇费她思量!勋帝只觉四下寒凉,进退无着,若居身之地亦无所依,何问前路。

皇后此间亦省悟勋帝心思,愧悔至极,亦忧恐至极,慌忙跪下,仰头央告,“臣妾用心非是倾向母族!陛下细想,前朝辅政多少伏白家子弟!陛下岳丈是为丞相!陛下舅哥皆为上卿。而今陛下要斩丞相之孙,上卿之子,试问朝堂之上又该如何应对?臣妾心急心乱皆为忧陛下之政!非为其他!臣妾与陛下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又岂会不为陛下之政思量万端!”

“皇后颖慧!”勋帝冷笑赞说,“你既说为朕之朝政思量万端,又知伏白家厉害,岂不知初阳青门之威!朕召青门嫡女入宫,是一早与皇后有过商议!皇后也知朕用意所在!何以今时行出如此悍妒失智之举?她是青鸢的亲妹!是越王亲封的公主!你私接入宫倒也罢了!还敢幽禁陋室,妄加迫害!由着你宫中贱婢伏白家小子践踏凌辱!此事若为天下人知,我皇室颜面何存?若为越王青鸢得知,青门之威谁人能拒?朕之大计岂非坏在你妇人之手!”

事况至此,皇后也实无话说。怪只怪事之败露非她计算之内!终是小觑了那青门女子,看她温婉怯弱凡事顺从,未曾想也有“午夜箫声”这样的险计毒招!悔只悔未能痛下杀手早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