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是真的被气笑了,眼里对臣子蝼蚁的轻蔑。
庆帝一笑,生死难料。
直至今日,才真的是开了眼界,竟没想到他的臣子直言不讳,赶着送死。
侯公公害怕的低着头,陛下眼神里面好大的杀气,这赖御史简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李承泽烟雾笼罩在他寒潭一样幽深的眸底,此刻好似装满了繁星般炯炯有神,熠熠生辉,耀人眼目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赖名成,透露出一股兴奋。
快,参死他!快把他给参死!赖名成,你死了也得把他一起拉下地狱!
微生三元笑容微微一凝,余光看到李承泽那不掩饰的狂喜和兴奋,就像是猫猫开心的竖起了耳朵,不断地摇晃着尾巴一样。
算了,让他多开心一会儿,就当是预热了。
微生三元根本就没有打算阻止,也知道赖名成参死不了,但殿下开心就好。
没错,微生三元就是这么的没有底线,无限的纵容和宠溺。
“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者不知是无智,知者不改是无勇。”
赖名成字字泣血,声声悲怆,气愤到极致而发颤的身体,忠言逆耳,字字锥心,文臣风骨。
君子死节,也是铸刀跪呈,让世人杀他。
“我大庆国的根基不是鉴查院,是文武百官,是天下良心啊!”
“陛下,现在改还来得及呀!”赖名成锥心泣血,在用他年迈老朽的身躯试图唤醒南庆的天子。
“天下人都错了,六部百官全都瞎了。”庆帝面色冷峻,双目炯炯有神,杀气弥漫。
李承泽眼看胜局已定,几乎要忍不住放声大笑,可就在这时,直接从喜转悲。
微生三元眼里闪过不忍,但最后化为坚定,有时候她不能无条件纵容。
庆帝环顾一圈,声音冷漠,如寒冰刺骨,言辞犀利,如刀割人心。“你们都听到了吧?赖御史的意思是,错的不止是你们,连朕都一样错了。”
“陛下英武,天资过人,但人非圣贤,臣怎能知错不谏呀!”
满朝文武顿时炸开一道惊雷,纷纷斥责谩骂着这位勇者孤臣。
离开京都多年跟不上节奏的大皇子瞳孔地震。“他疯了吗?自寻死路无人能救得了他!”
微生三元径直忽略开口发话的大皇子。
“殿下~”
微微侧头看向李承泽,微生三元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文死谏,武死战,只有蝼蚁偷生,终死于与类土,泡于便溺。”
李承泽轻轻地抿了抿嘴角,那双光彩照人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三元。”
赖名成终究还是做不到啊。
搁着上演深情款款给谁看啊!?委屈给谁看?老二你恶不恶心?
大皇子和太子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恶心的他们想吐了。
大皇子在心里咆哮着,瞧,那该死的偏心眼,就连劝说都是那么的温柔,当他不存在吗?
而此时的御书房已经吵起来了,就跟街口的闹市一样,争吵个不停,甚至急眼了还上手。
唯有几人气定闲神的无动于衷,不为所动,彼此交换了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移开视线,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微生三元对有所行动的李承泽微微的摇了摇头,安心看戏。
李承泽没有行动,但太子有啊,憋了一整场的太子见到这一幕,势必要做点什么扭转在文武百官和父皇的心里形象。
哭不出来只能上手捏着大腿的肉,顿时眼泪飘出来的太子,连忙用手扇着珍贵虚伪的泪水。
这一波操作让缄默不语的三人齐刷刷诡异的歪着头看太子吗喽小丑表演。
大皇子惊疑不定的眼神。“太子神经病啊他!”
二皇子陷入了沉思:“这太子又整什么幺蛾子?”
微生三元笑意盈盈:“生活不易,吗喽卖艺。”
大皇子和李承泽陷入诡异的沉默...
“傲哈啊啊啊啊!”太子站起身嚎啕大哭没绷住破了音,听到他们的话一个踉跄滑铲撞开人群跪倒前面。
太子:闪开,都闪开!静一静,接下来该我表演了!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太子尴尬的脚趾抓地,熟练的跪地磕头认错。“陛下,儿臣实在是没忍住啊!”
李承泽闭上了眼,简直是没眼看,好恶心,三元,我的眼睛要瞎了。
大皇子尴尬的低下头,好丢人现眼啊,这绝对不是我的弟弟,嗯,今天这鞋子挺好看的。
微生三元看的可是津津有味,扇子遮挡住了她半张容颜,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陛下每日殚精竭虑,为的就是我大庆的太平盛世,而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