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坚不可摧的人,心里都有致命的弱点。只要找到那个地方,轻而易举就能将对方击溃。不管肉体多么强大,许多人在精神方面,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所以你那时所向披靡。”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他们有些人知道自己的弱点,有些人不知道,但就算不知道,他们本能的也会寻找可以让自己感到安全的事情——有时,他们恐惧的、他们不堪一击的地方、和他们缺乏的、渴望的事物,是同一件事情。”

“是什么?”

“被人看见、被人肯定他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被人所爱。”

“爱”拥有所向披靡的力量。

那本该是庸俗的陈词滥调,但想到朝露将无数人最不堪的腐朽糜烂一一翻阅、将无数人的阴暗欲望慢慢观赏,然后明白了“爱”的强大之处。

这个词就忽然带上了一种扭曲的强大,因而变得可怕到让人战栗。

“许多人……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对别人不屑一顾,内心深处却依然恐惧着最真实的自己不被接受。我看过了他们最不敢暴露于人前的秘密,并对此欣然接受。我就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接纳他们最真实的模样、完全肯定他们一切的人。”

宁次深深吸了口气,“怪不得他们那样狂热的愿意为你舍生忘死。”

“当然,也有一些人的阴暗面,我不能接受。他们不会对此有怨言,反而会觉得我没有一视同仁,更能凸显他们的特殊之处。我接纳他们,不是因为我能接纳一切,而是因为他们是他们。”

“嗯……所以你和白的确没有自己动手过,他们自发的为你除掉那些不被你所接纳的人。”宁次顿了顿,“就像是……教徒得到了神谕,为神明清除异端。”

“你这么说……听起来我很像邪恶大反派。”

“只有神能容纳世人的一切丑恶,聆听他们的忏悔,并赦免他们的罪恶。”宁次道:“你想过成为‘神’吗?”

“没有。”朝露道,“我当时觉得,原来每个人都很痛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痛苦,但人们往往觉得,别人一定比自己幸福。那时我突然明白了之前在书上看过的‘众生皆苦’是什么意思。我也明白了没有人能拯救所有人。人能保护好自己最亲近的羁绊,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抚摸着他那缕长发,一直捋到发尾,“你和我爱罗、再不斩和白,就是我最亲近的羁绊。我下定决心……要和你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为了你们不再痛苦而全力以赴。但在宁次看来,这算是我把你们困在原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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