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芗泉眼前突然人影一闪,却是单小英一个箭步窜了出来,只见她一声娇喝,轻如春燕的身体,朝塌口鞑子密集处跳将下去,那蓝梨也只是略一犹豫,手持两把短刃也跟在单都头身后,同样跳了下来。
城墙之上,目瞪口呆的知州大人爆了一句粗话:“我草,踏马还能这么干的吗?”
塌口处被鞑子挤得水泄不通,哪里有落脚处,二人干脆就是在人头上跳来跳去,只见单小英如踩梅花桩一般,在鞑子人头上快速移动,铁枪四下里一顿猛刺,只管朝鞑子的眼睛口鼻上招呼。
鞑子军阵中随即传来阵阵惊叫声、惨嚎声,这里哪里来的女修罗,竟然比黑白无常还厉害,可怜鞑子人多,根本没有挪移的空间,甚至连出手都不方便,单小英只管乱刺,却将那军阵搅得稀烂。
蓝梨却不一样,她紧跟在单小英身后,两把短刃直朝鞑子的脖子等脆弱处招呼,也护住单小英的后路,两人的配合有如一人,几个照面下来,刚才还劲往一处使的鞑子军阵似乎忘却了往前推,只忙着躲避在头上跑来跑去的两位女英雄。
“都是八尺男人,莫非还不如两名弱女子,不怕死的跟我跳下去,杀尽这帮鞑子!”陈再兴一声暴喝,也学着单小英的打法,跳入鞑子军阵之中。
什么,男子还不如女?周围的朱雀军被激励得不行,他们一个个也不管不顾的从塌方处的城头之上跳入鞑子军阵之中,不分三七二十一,只管一顿猛砍,烈日之下,只见血肉横飞。
不止李芗泉,就连谭如晓、王江都被这种完全没有章法的打法搞懵了。
塌口处的鞑子如何扛得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先是往前的冲劲被扼制住,接着中间的鞑子开始拚命向后退,以避开这些煞神,这样一来,中间便露出了空档,众朱雀军的英杰们跳入其中,逐渐将鞑子分为二。
这种人群密集之处,反而是短刀更适用,那蓝梨似乎惯使短刃,只要瞅准了脖子,迅疾就提刀一挥,只见她模样凌厉,原本俏丽的脸上粘满了种种血液,让她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渗人,靠得近的鞑子们都下意识的将护住脖子,免得被这位女金刚相中。
李芗泉完全料不到跟自己耳鬓厮磨这么多天的蓝梨竟然有这般身手,不由得暗自惊叹,又暗付:看来我是打不过她的,这以后不要跟她干架。
陈再兴则下意识的摸摸脖子处:“啧啧啧,上个月就差点死在这两把刀下,现在脖子还是凉的!”
越来越多的朱雀军扑入塌口处,个个在嚷:“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干死这帮鸟配军!”
这种话本不是一般宋人所讲的,分明带有些“婆罗洲人”的表达方式,这倒是李芗泉的影响所造成的。从实际的效果看,朱雀军的反击,起了效果,将鞑子往下方处挤压。
尤其空间扩大之后,一伍一伍训练有素的长枪兵有了用武之地,在伍长什长的喝令下,只是极简单的出枪收枪,转眼之间,便有大批大批的新附、寸白军被他们撂翻在地,地上全是形状各异的尸体,异常惨烈。
这时,街道上也涌上众多的民众,他们在伍思成等人的带领下,奔往塌口处,排在刘黑七都之后,“嗨哟嗨哟”助重甲都往前推。
形势陡然之间逆转,李芗泉不由连连赞叹这些在关键时候肯为朱雀军两肋插刀的民众,马上即兴作打油诗一首:“军民齐用力,推倒鞑子墙;万众归一心,天下谁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