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成一声冷笑,双目毫不相让的看着张靖:“怕是尔等丘八想要谋官职更多些罢!”
听到此话,不光是张靖,就是王大郎等,也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说实话,昨日李芗泉给他们展示将来的愿景时,张靖等人的心思便活络了,后来他们私下里不约而同的商议,未免就没有这种想法。
从军打战,图的什么,有吃有喝那是最低的要求,能混成方面大将、封妻荫子,才是心底最渴望的,在场的,谁没有这种想法,就是那单家女将,也不是大咧咧的直呼“替单家搏个功名”吗?
张靖不退反进:“伍大人,此话未免说得难听了些。不过,既然伍大人称我等为丘八,那我等也将丘八的想法道个明白。大宋自太祖起,以文制武,生恐武人独大,然结果呢,且不说燕云十六州成百年之恨,后失汴梁、失河南,再失湖北、失陕川、失临安,如今放眼天下,曾多如过江之鲫的大宋文臣,怕只有伍大人在独力支撑了。但武人呢,看长宁朱雀军,虽万难而不敢事鞑子!虽万死,吾亦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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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就算我等也要那一官半职,但终归事宋,此等忠心,可照日月。再者,如无我等拚死力战,以伍大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两条弱臂,如何抵挡鞑子。不要再聒噪不休,今日之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伍思成气得胡子真抖:“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竖子也!”
张靖哈哈一笑:“伍大人,你是文臣,武人之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若无其它事,请自便。”
李芗泉不免有些惊叹,这张靖不光勇武,这口舌之利,也是当逞不让,不愧是张珏将军的堂侄,看来在钓鱼城、重庆府的那些年,他没少跟自己的堂伯学。
伍思成正要反言相讽,李芗泉终于讲话了:“都不要争了,一方劝我进位,一方不让我进,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我不存在吗?我也跟诸位说个明白,区区统领,莫要以为我真在乎在紧。我昨日跟各位展示的五年愿景,也展示过将来的泱泱大宋。
我有一个梦,将来的大宋,政通人和,天下四通八达,四夷来朝,五大洲四大洋,皆以大宋为中央,你们说说,区区一个统领,就让诸位争个面红耳赤,至于吗?你们的眼光在哪里,高度在哪里?请你们,不要把眼光再看着梅洞寨这弹丸之地。我也希望,并肩一起打拚的大宋文臣武将,精诚团结,劲往一处使,如此,我们才有希望。诸位,可知我心?”
李芗泉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之争,真的可以理解。要知,这个时代因为信息极不发达,大多数人,终生就未曾去过距家乡五十里之外的地方,少有站得高、看得远的人,而且文官对武将的不信任已经植入骨髓,武将心底把文臣当敌人的现象,更是司空见惯。
他罢了罢手,不再理伍思成与张靖等人,脸上流露出阵阵失望,只是无言的看着远方的青山,无尽的惆怅。
伍思成似一根柱子般杵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张靖则是一脸的羞愧,在场的,怕只有刘黑七几个没心心肺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搞不懂为什么李大人一番话,就把伍张二人弄得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但这更加深了他们对李芗泉的敬佩。
这位大人,上阵能杀敌,下马只言片语就能将梅洞寨最会讲的文臣、最能干的武将给治得哑口无言,真是神人也!
良久,张靖的脸色才恢复正常,他惭愧的向李芗泉躬身拱手:“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在下懂了!”
回到现实之中的伍思成终究放不下文臣的架子,他向李芗泉告罪一句,便退出了院子,申屠吉宏分明看到,这位向来注意言行的转运判官,似乎有些失魂落魄,连走路都有些踉跄了。
李芗泉将头转向张靖等人:“还是感谢诸位对李某的信任,这统领之位,受了也罢。尔等,总也得有些奔头才是。”
曹七、刘黑七等目瞪口呆,莫名其妙的抓抓头,这是咋回事,一时说不受,一时又说受,真是搞不懂这些大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啊,得了,以后这等事,我等还是不插手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