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骑兵哼起了《丁克尔扎布》:“天边的白云啊,请为我给妈妈带去我将死的消息。在那柜子里面,放有两双鞋,新旧要分开,告诉家母,宝根沙。。。。。。”
歌声越来越低,最后,骑兵头一歪,倒在了这个异乡之地。
寨内的攻守双方一时之间还未分出胜负,韩亮环顾四周,那刘五郎等人还在与鞑子血战不休,但身边的亲随已然不多,那近百神臂弓手也只剩勉力支撑。
“发讯,请李正将出兵罢!”韩亮无奈一声叹,如果不是中了此箭,他还能再坚持,看得出来,鞑子的势头已然被打了下去,只要再坚持一会,他们就会退下这一阵,届时顺势掩杀,大功可成,然而现在,自己却是无力为继了。
“啾啾啾~~”带着尖锐拖音的嘀矢拔地而起,射入半空之中。
早就在林中等得不烦恼的李由,总算听到镝矢的破空传来的锐音,他对着林中待命的两百垦兵一声大喝:“众儿郎,随李某杀鞑子,屠了乌日吉呼那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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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操着把斩马刀,纵身一跃,抢出林子,朝石头寨杀将下去。
而乌日吉呼听到那镝矢声时,已经心下大惧,他很熟悉这种声音,一般是用在召唤救兵、援兵或是传递讯息的时候,这石头寨内,双方鏖战胜负未分,如果这时候杀出一支队伍,就能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想不到长宁军还有后着,这凌霄城可是出了血本,早知如此,就该多带些人马来弹压!”乌日吉呼扫了眼后阵的都掌蛮寸白军土兵,他们似乎对寨内的战事并不在意,个个懒懒的或站或坐,不成样子。
他以商量的口气对身边的副达鲁花赤阿古达木道:“阿古达木,看来只有出都掌蛮土兵了?”
蒙元朝廷的达鲁花赤,乃是各州府军监县负责政、军、民等事务的督官,地位不在对应的千户、万户之下。这阿古达木却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回话,乌日吉呼自恃功高,向来与自己不和,大事小事均不通过达鲁花赤,就是今天的出兵,自己这个达鲁花赤竟然也是最后才知晓的。这个时候乌日吉呼改了态度,这分明是看到事情出了变故,万一上官问罪下来,想要自己分担责罚或是过错,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他一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声,数年前自己就已经是梅洞寨千户府的达鲁花赤,只因长宁军一次夜间袭营,他在混乱之中错杀了当时的梅洞寨千户,虽然事出有因后来捡回了一条命,也降了半等,并调至双河镇千户府任副达鲁花赤,但从此便不受重用,一切功劳都与自己无关了,也许,他将在这个任上终老余生。
阿古达木对乌日吉呼的“商量”不置可否,当然,后者也并不是真心想听达鲁花赤的意见。乌日吉呼看他将头别到一边,也是尴尬的一笑:“那就让都掌蛮上了。”
待李由杀到石头寨边时,外寨都掌蛮也堪堪奔了上来,双方战成一片,这些都掌蛮寸白军,本对攻打石头寨就心中有所抵触与不满,毕竟石头寨是同族,其中一些人还与寨内之人相熟,因此,他们的士气无法与往日相提并论。
仅一柱香的时候,李由的斩马刀兵与弓手便占了上风,他久经战阵,早就看出了这形势有利于己方,这个时候,就要加大这种差距,他大喝一声:“儿郎们,杀蛮子!”
只见李由大步流星向前奔了几步,连劈了两颗头颅,那把大一号的斩马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我乃长宁三将之“胜关公”李由,谁敢接我三刀乎!”
都掌蛮听不懂汉言,只知道这位血染征袍透甲红的宋将凶狠无比,敢与其较量的同伴,皆已身首异处,此时,却谁也不敢与其争锋,纷纷退避三分,李由杀得性起,分出一半垦兵继续追杀都掌蛮,自己则吆喝一声,朝寨内杀将进去。
“又是一员好生了得的虎将,凌霄城能维持到今天,实属应该。可惜此战,功亏一篑!”乌日吉呼对战场之势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不由得仰天长叹,不过他马上镇静下来:“鸣金收兵,收拢部众撤回梅洞寨去吧。今日一战,我自会向大坝府达鲁花赤莫刺儿大人禀告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