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韩亮纵马一跃,杀入探马赤军之中,手起枪落,直接挑翻一个鞑子,他的亲卫则在左右护住侧面,与主将生生挡住这股鞑子的前进步伐,形势一时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苏合与刘整等人见到这标人马陡现,尤其领头之将,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通过其身上的盔甲就已经判断出来,这是货真价实的长宁军!!!这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长宁军已经与石头寨狼狈为奸!
已策马来到寨前的乌日吉呼则是看着寨内身着银甲的一员虎将把一杆枪舞得上下翻飞,寒星点点,银光烁烁,泼水不能入,万箭不伤身,真可谓矢石所不能摧也。他不禁暗自点头,又心生招搅之意:“原来竟然是长宁军,我只道长宁军守城厉害,想不到也有如此勇猛骑将,丝毫不落我探马赤军下风,替我问一下,来人可是长宁三将,谁能替我擒住此人,赏格百贯,升一级!”
刘整在阵前大喝一声:“前面的宋将听着,千户大人问汝可是长宁三将之一?”
韩亮爽朗的哈哈大笑:“算汝等识相,本将正是长宁三杰之“赛罗成”韩亮,汝等快快抛戈卸甲下马受降,否则踏破武夷城,杀个鸡犬不留!”
刘整又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世道,唯大元朝一统宇内,其余宵小难成大事。千户大人看重你一身武艺,不忍伤害,望你弃暗投明,千户大人不但既往不咎,还可保得你富贵功名。”
韩亮鄙夷的一啐:“汝是何人?”
“我乃梅洞寨新附军百户刘整!”
“哈哈哈,好个刘整,可是富顺监的盐军叛逆?尔等久食宋禄,不思如何抵御鞑子进犯,反而做出此等卖国求荣、背祖弃宗之事,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汝有何脸面在我面前称甚么“弃暗投明”,何不回家寻一块烂布,上吊自行做个了断,也落得一个悔过的名声!”
周遭的长宁军听了,个个胸中出了口恶气,想不到这位韩将军骂起人来,也是如此的痛快淋漓,而刘整已经气得脸如猪肝,他挺了挺刀,就要杀上前去,将那“赛罗成”劈于马下,但被苏合一把拉住:“拿不了活的,射杀此厮!”
“大人,可乌日吉呼千户大人说要擒住这韩亮。”
“也没有说非要活的。”
说完,苏合对着两名箭法出众的探马赤军一努嘴,然后重又指挥军士继续向前突进。
韩亮正在前头遍身浴血犹自奋战不休,众亲卫也是个个挂彩,但主将如此,无一人后退半步,皆狂呼杀敌,他们的无畏给了寨丁与其它长宁军莫大信心,众人皆返身与鞑子激战,整个战场,陷入僵持之中。
“飕!”突然,斜刺里射来一箭,韩亮眼角余光扫到此物,脖子一偏,此箭却是射中韩亮右臂,“赛罗成”右手一晃,那杆银枪险些掉落在地,握是握住了,但失了力气,亲卫什长刘五郎见状,赶忙招呼其余亲卫舍身护主,将韩亮挡在身后,箭雨之中,接连两名亲卫倒在蒙古骑兵的箭下。
“五郎,敢用本将银枪,杀他一阵否?”韩亮吃力将银枪一递。
“有何不敢!请将军看在下如何杀敌,众兄弟,随吾杀退这股鞑子!”那刘虎接着银枪,大吼一声,趴在战马之上,怒目圆睁的冲向鞑子骑阵,浑然不顾不时掠过箭雨,竟硬生生的将一名鞑子骑撞落马下。
韩亮带着苦楚的一笑:“好个刘五郎,竟这般拼命,是条好汉!”
凌霄山下,石头寨内,杀声震天,处处可见被砍翻刺倒的士卒,既有鞑子的,也有寨丁与长宁军,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汇成一道道淙淙的小溪流,然后聚成一个又一个的血坑。
一匹垂死的战马倒在寨门口,它的主人刚才还嚎叫不己,而此刻,只剩下低低的呻吟,那一支从右眼眶中射入的箭,直接抽走了他的生命,他那完好的左眼瞄了瞄还在鏖战的双方,脑海里,却浮现出于遥远北方草原的秀丽景色、还有儿时记忆中的蒙古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