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沉熬过最痛那一阵,身体却骤然一轻,再 回神,又是同此前一模一样的景象。
“师弟,可是才从掌门那儿回来?”师兄拍了拍他手中的溯光。
裴墨沉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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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怀疑这些怪异,他忙道:“去请长老。”
但还是来不及,一模一样的魔气闯入眸中,裴墨沉再次拔剑。
……第二次。
裴墨沉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掉落的溯光,经脉寸断的疼痛让他几近窒息。
戒指着急:“怎么还没想起来。”
许然语气涩然:“快了。”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师弟,可是才从掌门那儿回来?”
裴墨沉握住溯光的手一紧……到底是,为什么?
每次事情都发生得极快,裴墨沉没有多余的心力理清楚,次次拔剑。
次次结果都是一样。
到了后面,裴墨沉是近乎麻木的挥剑,没有权衡,而是本能。直到再一次睁开眼,他目光中不再有慌乱和茫然。
想起来,经脉寸断后疼痛难忍的无数个日夜,无论多努力都再也无法留下的灵力,孱弱软绵的身体,昔日嫉恨他的人的奚落与嘲讽。
是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他缓缓看向手中的溯光。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他不能挥动溯光。
心魔幻境无声叩问:倘此次不出手,就不会经脉寸断,修为俱废。
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幻境最喜他们犹豫挣扎,看他们痛苦不堪,激发他们心中恶念。
这些一分一毫,都是幻境的养料,将心魔滋养的越来越强大,直到彻底吞噬其主。
裴墨沉眸光冷了下来,他只顿了片刻,而后毫无顾虑——溯光出鞘,剑意破空。
太过熟悉的痛,裴墨沉眉眼平静,再次从半空坠下。
溯光掉落在地,清脆一声。
白衣挡不住丝毫血迹,他满身狼狈,右手无力垂下,唇角却释然地弯了弯。
他直视空中那团耀眼金光,声音微弱:“我没有——”
他没有后悔出手。
心魔幻境不会出错,这确是困住他整整三年,害他夜不能寐的梦魇。
他的确恐惧,但不曾后悔。
那种情况下,他唯有一战,不然在场的弟子们皆会丧命。天衍宗庇护养育他多年,他不可能退缩。
裴墨沉从未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别人重,所以一条命和数条命,孰轻孰重,他已下定论。
倘他出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和魔修同归于尽,何况,他还没死呢。
周围的人一个个消散,景象又变得虚无,裴墨沉忍着剧痛,一手撑着地面半坐起来。
他碰到旁边的溯光剑,努力稳住手,将剑柄抓住。
许然垂首笑了一下,放下了原本已经伸出的手。
心魔幻境的第一关,破了。
空间再次扭曲,下一关,是要直面裴墨沉内心的欲求。
许然对这个倒还真有些好奇,任由自己的神识随裴墨沉一起进入下一层幻境。
眼前渐渐化出的景象却让许然愣住,一地素白,寒气渗骨,竟然是落渊宫。
裴墨沉深藏内心的渴望之事,不该是恢复修为或者庇佑师门吗……跟落渊宫有什么关系?
以裴墨沉的性子,应该也不会是手刃魔尊吧?
许然飘进他之前特意为裴墨沉选的屋子。
魔域的雪夜远比天衍宗要漆黑寒冷,裴墨沉病体未愈,又无灵力护体,本该难受。